还请先生收下,也算是我一片诚心”。似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李盛岩也并不十分气馁,仍恭恭敬敬地将食盒递给了施文。施文这会儿倒不再客气,接了食盒递给随侍,施施然地走了。
“唉,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杨一善倒是会给我出难题”。不过李盛岩自是备了其它对策,“走,咱们找施安去”,他同李渔说道。
晚上,李盛岩在绕余香请了施安小聚。施安下午无事,倒是先来了,在厢房候着。店里的伙计上了些茶水,他坐在桌边细细品了,心里琢磨着世子的意图。他同世子同窗九年,世子每回单独请他都没什么好事。
李盛岩是打军营直接过来的,他下了马便将马绳扔给了小斯,大步走进了绕余香。他提起袍裾刚准备上楼,见杨一善站在厅里,正侧耳听店里掌柜说话。他止了步子,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李盛岩往日一直觉着杨一善呆板温吞,可如今不知怎地,她不过是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唇,他都觉着十分灵动。李盛岩扯了下嘴角,不再耽搁,咚咚咚地上了楼去。
施安见了李盛岩倒是觉着眼前一亮。李盛岩没换衣裳,穿着一身灰色劲装。腰间和双腕都系了革带,脚上蹬着一双金丝牛皮靴,头发拿个玉冠全部束在脑后。虽无往日华丽,但却英姿飒爽,干练利落,有些少年将军的味道。
“世子这是从哪来?”,施安行完小礼问了一句。
“龙虎营”,李盛岩刚坐下,李渔便递了杯茶水给他。他接过也不细品,两口喝尽。
“龙虎营?”,施安的眼睛更亮了。他打小就听了许多龙虎营的故事,也曾央求过他父亲带他去看看。施安其实并没有他父亲那般喜爱读书,他幼时更爱耍刀弄枪,还曾想过再大一些便去从军。施文也并不反对,还特意请了教习师傅教他武艺。可惜施安承了他父亲的骨疾,虽说还不严重可也畏寒不便习武。
“嗯,龙虎营。这几日下午我都随荣管事在龙虎营待着,倒是见识了许多施先生曾经说过的阵法”。李盛岩说完,示意李渔叫下头上菜。花雕酒早就摆在了桌上,李渔十分有眼色的给李盛岩和施安各斟了一杯。李盛岩就着酒菜与施安说了许多在军中的见闻。
“三日后,龙虎营要摆龙虎阵,你想不想同我一道去?”。李盛岩转着酒杯,看着施安问道。
施安抿了点酒笑了笑,“说吧,绕了这么半天世子到底找我做什么?”。
李盛岩也扯了嘴角,他的笑不深刻却十分张扬,没有一点求人办事的自觉。“施安,《工宗册》你有吗?能不能给我一本?”。
“我要是不给,是不是就去不成龙虎营,看不到龙虎阵了?”。
李盛岩眨着眼,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我就知道你找我准没好事。你要那个做什么?总不会是自己想看吧?”。
“唉,我昨日一时发懵,应了别人。施安,你帮我这个忙,我记着你人情,下次还你”。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家里多着呢。不过这书我爹不外传,你是要送给谁?到时候他要是打着我爹的名号印制成册,拿去书店那可就麻烦了。我爹说这里头有些东西还待考证”。
他这么一问,李盛岩倒是想起昨日杨一善说要拿书送人,可最后也没说要送谁。“你放心,我一定交代好”。李盛岩决定等杨一善来拿书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敲打下她。
明日还要早起去秦家,事情既已商量妥,两人便不在绕余香久呆,一道下了楼。到厅里的时候李盛岩四处看了看,没见着杨一善,估摸着是已经回了,他略有些失望。
杨一善数着日子,五日一过,她便带着江行又来了王府,求见世子李盛岩。李盛岩听了下头的通报,便在侧厅坐好,盯着门外看。
杨一善一进松柏院,李盛岩便移不开了眼,她今日竟穿了一身的大红大紫。这会儿院子里的烛火已燃,李盛岩看地清楚,她穿着一身鲜红色的交领直裾,袖口和襟口处都走了紫色的边,那紫色里又挑了些红色碎花,鲜艳雅致。腰间系着紫色大带,满头的乌发依旧是拿红绸带绑在了脑后。外头披了间紫色风帔,她边走边将风帔解下,递给了旁边的江行。她这般大步行来,衣袂交错,到不像是个商贾老板,反倒像那侠女剑客。
“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她这般打扮,是特意为了我?”。李盛岩这般想着,顷刻间便觉着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嘴角止不住上扬。
杨一善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问了安。她略略等了会儿,见世子坐着不说话,她便只得先开了口,“世子,您之前让我今日来拿《工宗册》,不知道这会儿方便吗?”。
“方便”,李盛岩十分好说话,他从李渔手上将书接了过来,冲杨一善招了招手,“你过来”。
杨一善微微皱了下眉,还是走了过去。她在距李盛岩三步远处停住了脚,低着头。
李盛岩盯着她细长的脖颈看了一会儿,她里面该是还穿了件白色软衣,只露出了领口。她肤色莹白,烛火摇曳下透着柔软的光。“你再往前两步,我有话同你说”,李盛岩尽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