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的抑郁症,让他小心翼翼得甚至不敢在未得到她允许的情况下,给她打电话。
宋颂一脸意外,想了想,又怅然失笑:“在那种情况下,且不论楼亦姗有没有把话传达到位,她就算真的向我转达了你的意思,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
宋林楠现在整个大脑都是混乱的:“为什么?”一直接触下来,楼亦姗都给他听话懂事又乖巧伶俐的感觉,性子单纯也没什么心机,为什么偏偏到女儿口中,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像是从头到脚都变了个人似的。
“因为她说,我的爸爸马上就要变成她的爸爸了啊。”宋颂再抬眼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眼里的委屈泫然欲泣。
伴着宋老爷子射过来的严厉目光,宋林楠满脸通红,扭过脖子就跟自个儿爸爸疯狂辩解:“我不是我没有不可能!”
宋颂抽了张纸巾,将薄软的纸摁在眼角吸泪。
试探至此,她大概能明白问题的症结到底出在哪里。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两边信息不对称——因为原身的抑郁症,导致聂梨和宋林楠之间产生隔阂矛盾越来越深,于是才让这对母女有兴风作浪的可能。
确认了这一点,事情就比她想象中还要简单。
“后来,妈妈演出缺首饰,我就让陈远平叔叔从家里拿走了妈妈陪嫁的首饰盒,结果楼亦姗不单偷走了我外婆留给妈妈的玉石,甚至还转手就将玉石卖给了别人。”
她尽量让自己所有的叙述里都公正地不带上任何的情感,只是最简单的陈述。
宋林楠此刻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表情凌乱。
宋老爷子知道自己儿子性格优柔寡断,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当即就叫人把陈远平给喊了上来。
陈远平唯唯诺诺将事情前因后果都细说了一遍,他也觉得宋颂孤儿寡母,被欺负得够呛,中途添油加醋地说什么宋颂为了拿回外婆的东西,在车里担心着急得双眼通红。
更是听得宋爷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好几眼自个儿儿子,瞧瞧你平时是怎么被人骗得团团转的?转头又心疼宋颂受的那些委屈。
宋颂在旁边没什么太大感觉,陈远平的叙述有些用力过猛,其实她全程都没哭,倒是楼亦姗一直哭唧唧嘤嘤嘤个不停。
宋林楠满眼痛惜地望着宋颂,喃喃自语:“所以,楼亦姗跟我告状,还说你在学校里欺负她?我想问你欺负她的因由是什么,她却一直说不上来,只说你得理不饶人。”
陈远平立刻就接道:“怎么可能呢!得理不饶人的,是楼亦姗啊,要不是她今天故意摔碎了四小姐送给老先生的瓷杯,四小姐也至于要拿那对不干不净的瓷杯来充数,今晚横竖就什么事情也没了!”
他口没遮拦,话一出口,就知道直言,顿时表情都尴尬了。
他跟管家关系好,刚才楼下所有人都等楼上这三位等得心焦,管家偷偷把他拉到旁边说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陈远平都吃惊了,忙问有没有证据。
张管家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地告诉他横竖没证据,空口无凭,直截了当地告状反而还容易得罪人。
宋老爷子听得脸都黑了,转头就叫了管家上来对峙。
果然管家的说辞和陈远平完全都对得上。
末了,张管家还卖了宋颂一个好,无非是说宋颂谦和懂礼,担心碎瓷于老人家过寿不吉利,特地就没张扬。
老爷子握着拐杖心里压着火气,这会看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的小外孙女,就更加心疼了,只问宋颂想怎么办。
小太子熟知官场话术,爷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她的决定固然能解心头之恨,但对宋林楠而言,又会不知不觉进行“弱者偏袒”,间接会给聂梨抹黑。
她任何针对“怎么办”的选择,都有可能被外人解读成聂梨的授意,所以干脆只说事实,不谈方案。
更可况,刚才无论是陈远平或者张管家,反反复复说的,也只是楼亦姗的问题,如果只是解决一个“楼亦姗”还远远不够,只要张雪荫在这个家里多呆一天,她们总能利用宋林楠的性格弱点东山再起。
她转头望向宋林案:“爸爸,你可能不知道,在这之前还发生过很多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多提,一方面是因为提了我会忍不住难过,另一方面,我也怕你,怕爷爷,让你们跟着我一起难过,所以我对以前的事情,一个字也不会再多说。但今天既然是爷爷的生日,那我们就事论事。”
张雪荫如果真的是爸爸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那她必须把白月光永远拉进污泥里,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从信封里拆出那张委托拍卖的证明,底部潦草的一个男性的签名,几乎在瞬间让宋林楠瞪大了眼睛。
“这是陆离从他家拍卖行里拿出来的文件,那对瓷杯可能不是张阿姨拿的,我不确定她知不知道这对杯子的去向,但委托拍卖的这个人,是她的前夫,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得到了那对杯子,”宋颂盯着宋林楠茫然错愕的脸,“她的前夫,大概最近手头紧,而她跟她的前夫,至少超过半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