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锦听到这话,才想起来还有个生命垂危的人,她在学校里学过急救,尤其是针对溺水的人措施。
便快步走到那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身边,蹲下身看他气息,又唤他几声,见对方没反应,显然是失去了意识。
方脸男子见她动作,忙道:“姑娘可是会医术?若是能救救我家……我家主人,必有重谢!”
“姑娘,求求你了!”
唐念锦仔细打量这人的情况:“不用你们说,能救人的我自然会尽力救,只是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救回来。”
这中年男子面色发白,鼻息全无,圆脸有须,想来不是个官员便是哪个富户。唐念锦解开他的衣扣,用帕子擦了擦口鼻中的污物屋里。又让方脸青年拿了个布包垫在腰腹部,使其背朝上、头下垂倒水。
轻压了几下背部,便叫来方脸青年,“你按我说的做,将手按在这里。”
她按照记忆里急救的步骤,先指了指按压的部位:“双手交叠,如此缓缓用力按压。”
又教了其人工呼吸的方法,那青年渡气不过几次,人便悠悠醒了过来。
“咳咳咳。”中年男子虽是圆脸,但唐念锦见他面善,显得和蔼,如今能出声了,总算是救醒过来,她便向方脸青年道:“你带你家主人下山,瞧瞧大夫,那深潭水寒,免得得了风寒。”
方脸青年连连道谢:“多谢姑娘,请问姑娘家住何处,我等定然日后送上谢礼。”
那中年男子也缓了过来,见这河边的众人情况,当下也明白是被人救了,虽然虚弱,仍是撑着气道:“救命之恩,必要报答。”
唐念锦惦记着陆宴身上一身shi衣,哪有心思与他们多做纠缠,扯着陆宴便往山下走,“你们也别跟着我,救人你们主人的是他,若真要谢,就谢陆家去。”
中年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小姑娘急急走了,只能向那方脸青年吩咐道:“去打听一下陆家,人家救了我,总不能没些表示。”
那方脸青年也是惊魂才定,此刻恭敬道:“是,不过先前听您在山中旧友所言,这陆家有几分耳熟,似乎在彭城名气不小。”
中年男子也并未责备他们,只道:“那老家伙住在这荒山野岭,险些害的我丧了性命,下次这地方,求我也不来了。”
话说的责怪,语气却像是单纯埋怨老友,并未带戾气。
那方脸青年却是松了口气,您若是真不来,我们得省多少心啊,可每次一听到那人得了什么宝贝,还不是不分时节就要上山。
……
而唐念锦和陆宴下了山,一路上只听得她叽叽喳喳的,“那人是要我救的,要下水自然该我去,你抢着下去,虽然也是好心……”
说着说着,好像想起来自己是要说道他的,若不然下次再遇到险境,他又不管不顾,伤了身子和性命怎么办?
便虎着脸,道:“下次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不许在仗着自己力气大,就自己乱做决定!你得先问过我啊!”
陆宴不说话,一双好看的眼睛shi漉漉的,就这么看着她。
唐念锦走着走着,偶尔抬头看他,见少年沉默,又觉得自己骂的狠了,显得他好像有些可怜,便软了声:“那个,我也不是说你错了,你……”
“不对,你这次反正做的就是不对……我要说什么来着……”
见小姑娘把自己绕进去,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便咳嗽了一声。
“你不会受了寒气了吧?”她紧张道。
“好。”
“什么?”她有点莫名其妙。
陆宴加快步子,低头轻轻笑了笑:“以后的事,都问过你。”
章节目录 彭城
到了城郊外的庄子,只剩一个看门的瘸腿老人,耳眼不明。陆宴换了衣服,才同唐念锦一同回彭城。
到了城门下,唐念锦抬头瞧见这远近闻名的瓷器之城,曾经与唐父第一次来此地的记忆再次浮现。
唐至文曾在京中任职,为人谨小慎微,却也四处都吃得开。只是摊上一桩案子未办妥,相关官员均被问责查办,也是唐至文四下运作,才只是被“发配”到这偏北之地,当了个知县。
想要回京,却也遥遥无期,三年任期才开始,即使日后转任,也多半是在这北边打转转,是以此次拖家带口,带着全家人一同来了彭城。
彭城不比京城长镐,单是天气水土,人物风情就有极大不同,小姑娘初来此地,又不常出门,别的是感受不到,只对那严寒的天气记忆深刻。
彭城的景象,也只是月前入城时看了几眼。
彭城街长,条条交错,处处可见一面面笼盔墙。南城住人,北城烧窑,巷口街道,纵横穿插。内城一道,外城一围,又有清河自西向东穿过。
到了外城城内下,需得简单盘查,北边不如中原,也有贼盗流匪。那城门口贴着的画像,有几张唐念锦瞧着也甚是眼熟,可不就是那“慈州九匪”。
那城门的侍卫见到陆宴,自然也是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