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得明明白白。
盘点一遍后,贺渊都被惊着了。
“公主殿下,您这阵仗可任性得吓人,怕只有陛下与帝君来个二次大婚,才组得起这样个大婚班底。”
这其中好些个人,认真讲,若非他们心甘情愿,哪怕宗亲贵胄也未必请得来他们为一场大婚典仪做这些琐事。
“就是任性来吓人的,”赵荞得意一抬下巴,“都是他们自己愿意的。不是因为我姓赵,而是因为我够好。”
“明白了。这是长乐公主对外间不实偏见的反击?”贺渊笑着捏了捏她的腰间,“那我呢?大婚典仪上,不安排拿我出来显摆?”
“你都‘赵门贺郎’了,还想怎么显摆?”
赵荞笑嘻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转头去他先前新写给她的那张欠条字据仔细折好,收进荷囊。
贺渊有些好奇:“你就没有疑心过,或许我会在字据上做手脚骗你?”
“从来没有疑心过这个。”赵荞抿唇,笑得极甜。
“为什么?”
“因为你是贺渊。我的。”
她的贺渊凡事都会将她放在最前,懂她最最介怀就是“不能识字”这根心头苦刺,绝不会拿这事让她难堪。
“我也不会真的要你穿裙子,”她眉眼俱弯,“这只是你总惯着我‘胡作非为’的证据。”
他待她好,她都知道,所以她也会很疼他的。
贺渊轻笑出声:“外头的人说得不对,我俩明明很合。”
许多事根本不必多言,他就知她心,她也能懂他意。
所谓天作之合,无非如是吧。
——正文完
第95章 番外一 ...
每年的冬神祭典都是举国瞩目的大事。
完整典仪为期三天。
首日由皇帝夫妇率皇嗣、宗亲与重臣在滢江畔行隆重祭祀礼,祷祝冬神与春神能顺利交接, 使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并祭在长达二十年的复国之战中阵亡的英烈、前朝亡国后无辜命丧与入侵者屠刀的百姓。
次日则对卓有政绩的宗亲、勋贵及官员加官进爵, 公布来年对朝廷各机构的重大调整等事宜。
第三日则是与民同乐。
祭典的具体日期通常是在十二月中下旬, 地点每年不同,但一定是滢江沿岸的某座城。
因圣驾会亲临,为防止贼人提前设伏, 祭典的时间与地点就要到十一月, 临近圣驾启程出京之前才会正式发布。
虽这并不能完全杜绝圣驾遇刺的风险, 但总比什么措施都没有要好。
这典仪既寄托着举国上下对新一年的愿景,更会影响次年的朝堂格局,是以每年十月下旬开始,坊间就会开始议论甚至开赌盘下注,猜测当年冬神祭典的具体时间与地点。
等到十一月底朝廷正式发布圣谕,谜底揭晓, 这赌盘的胜负就出来了。
赵荞久混坊间,自己名下产业也以茶楼、酒肆为主,加之又办了杂报, 还顺带做点消息买卖,所以对坊间各种动向总是掌握得很及时。
不拘京中哪家开这种赌盘,她都会早早派人去下注,等到圣谕出来的那天就邀约两三个朋友,一家家亲自去算赌资。
虽不是次次都赢,但她还是乐此不疲,每家的赌盘都不错过。
输了不会不高兴, 赢了当然更好。
赢来的钱就用来和朋友们找地方吃一顿,剩下的就留着带去当年冬神祭典所在地,寻一家民办善堂捐掉。
她喜好掺和这种赌盘,无关输赢,就喜欢那种全城人都参与起哄的热闹劲。
在等待圣谕来揭晓胜负的一个多月里,大家雀跃期待的模样,就仿佛一群小孩儿翘首等待新一年来临前能意外得到一颗糖。
她知道京中许多人背地里说她成天在三教九流中打混,没点宗室贵女的样。她全当耳旁风,反正谁也不敢说到她跟前来。
在世人看来,要宁静淡泊,要端和持敛,千万别折腾、别计较,更别掺和到下九流中去,一辈子端着体面修心向善,规规矩矩地活,这样才叫贵重。
可赵荞从小就觉得,这世间一人一个活法,体面贵重于她没个屁用。
她天生没法识字,不能像旁人那样从书本里知道这世间种种,若再规规矩矩圈在华服广厦里,那她这辈子不就活得跟头猪一样了?
被人Jing心照料着吃饱吃好,舒舒服服活到死,啥也不知道。
就是要酸甜苦辣交织,喜乐嗔痴不断,哭过笑过,对错是非都亲自去尝,她才能知红尘真味。
毕竟谁也不知下辈子自己会是谁,丰沛、痛快地活好今生,她才没辜负这辈子投了门好胎姓了赵。
规规矩矩固然不容易出错,不会被人在背后议论指摘、误解嘲笑,可那有什么意思?
她成日在街面上野脚,泼皮任性,嬉笑怒骂,虽没有世人观念里身为王府姑娘该有的矜贵端方,有时还会出点差错落点狼狈,被人在背后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