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将军,段少爷来了。”
一个冰冷的眼神扫来,段邵轩僵了僵,硬着头皮走进屋中,扯了个笑。
“霍兄。”
霍衍嗯了一声,很快收回目光。
段邵轩咽了咽口水,又往里头走进了几步,发现屋中气氛真不是一般的低沉。
段邵轩扫了一眼两个埋着脑袋一言不发的人,一个是霍衍的副官武将,一个好似是府中的仆人。
他皱了下眉,疑惑是出什么大事了。
段邵轩抬头看向霍衍,正要开口询问,却见男子高大的身子正好背对他半弓着,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似很专注。
前头半人高的紫檀木架被挡得七七八八。
段邵轩好奇地挑了下眉,挪开了几步,顺着霍衍的视线看去,就发现……
哇!
前些日子还开得娇艳的小白花怎么都谢了!
现在可是春季,百花盛开,万物复苏的季节,这花怎么能够说谢就谢了!
段邵轩兀地瞪大了眼,大步上前,直指那盆花,看着霍衍震惊道:“这……这是被你养死了?”
……空气里一阵死寂。
一直垂着脑袋装死的武大和王富呼吸一窒,没忍住齐齐抬头瞄了段邵轩一眼。
勇士啊,你可真敢说。
屋中的气温很快又下降了好几度。
段邵轩话说出口后就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眼睁睁地看着霍衍赫然直起身子,转头看着自己。
男人的薄唇硬生生抿成了一条直线,面上的面具好像更骇人了几分,Yin森森的。
“……”段邵轩尴尬地笑了笑,脚上却是很诚实地后退了几步。
霍衍沉着一张脸,也没去搭理段邵轩,只蹙着眉看着那剩下几片绿叶的盆栽,默了半晌,才再度出声,“王富,这花真的……”
男人眼眸重重一闭,哑声问道:“没救了吗?”
被点名的王富赶紧上前,又细细地上下看了看那盆柰子花,斟酌了片刻,才道:“将军,眼下其实并非柰子花花期,再过几个月,等天气再炎热些,此花兴许会再开。只是……”
王富顿了顿,悄悄打量了霍衍一眼,瞧将军面色还算平静,便又壮着胆子接着道:“只是此花本便娇贵难养,不比寻常绿植浇浇水晒晒太阳就够了。其中修剪,浇多少水,如何施肥都是有讲究的……将军不妨先把此花交给奴才,待到夏季再开之时,奴才再把此花放置您的屋中。”
霍衍没有开口,凝着那盆光秃秃的盆栽,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弥漫了他整个胸腔,男人的眸光黯了又黯。
许是屋中气氛着实诡异,武大和王富显然不敢再多话,段邵轩只能咬咬牙自个上前,笑着缓和道:“霍兄,瞧着你这下人是个养花的好手,你还是把这花交给人家先养着吧。”
段邵轩一顿,看向那个只剩绿叶的汝窑花瓶,一阵无语,但还是很快转身对上霍衍,语重心长劝道:“真的霍兄,此花若再由你养着,待会彻底死了,你如何同人家姜大小姐交代?”
恐是这话还是有几分触动了霍衍,静默片刻,男子才终于摆摆手让王富把花抱走,武大瞧了也忙抱拳告退,与王富一并退了下去。
柰子花被人抱走,屋中的气压却还是很低。
“你今日来有何事?”
段邵轩瞧着霍衍沉着一张脸,越发觉得自己今日来得不是时候。
他眼珠子溜了一圈,嘴边的话绕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不知突然想到什么,转而问道:“霍兄,你可知今日国公府在城外南郊施粥?”
霍衍抬头看了段邵轩一眼,转身向外头走去,“国公府不是每月十五都会在城外施粥?”
二人走出屋子,往书房走去。
“原来你知。”段邵轩走在霍衍身侧,他默了默,原本想着霍兄一直在塞外,该不知此事才对,没想到霍兄倒是对京中诸事了如指掌。但……
段邵轩摇着折扇,扬了下眉,笑道:“霍兄,那姜大小姐今日好似亲自去了南郊的粥铺……此事你总不会也知道吧?”
话落,段邵轩就看着身旁男人脚步直接顿住,猛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当真?”
这么激动?
段邵轩一愣,突然就笑了,“霍兄我骗你干什么?那位大小姐是真的人美心善。听闻国公府每月施粥这一事一直就是她在张罗打理,国公爷都不管了,而后姜小姐还不时会亲自去铺子那边瞧瞧,估计怕下人偷懒。但去的时候也没多少人知道,是悄悄去的,我也是听得我家那妹子说了才……”
段邵轩正说着,见霍衍忽然转身径直往将军府大门走去,他愣了下,看着男人的后背忙叫唤道:“霍兄你去哪?不去书房了吗?”
“今日有事,你且先回丞相府去。”
“何事啊?”你刚刚明明还没事的啊!
前方,男子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微妙的急迫。
“巡视!”
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