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是两个方向。
闻月与太子打过招呼,便准备走向出宫方向。
可她方才走了几步,再回头时,却见太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头。
闻月诧异,提醒道:“太子殿下,东宫不在这个方向,这是出宫的路。”
“无碍,我送送国师。”太子脆生生道。
“太子不必多礼。”
“国师乃我教辅,母后说理应如此对待。”太子稚气未脱,甜甜朝闻月笑,“再者,我也十分很喜欢同国师走在一块儿。”
“太子委实高看微臣了,叫微臣惶恐。” 闻月伏下脑袋,鞠躬。
“国师不必推拒,送国师乃是出于我的私心。”
“私心?”闻月纳闷。
“是呀。”太子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国师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所以我想要同国师再多待一会儿。”
“喜欢的味道?”她玩味地重复着,眉头越蹙越紧。
太子重重点头,“是啊,国师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
“哦?”闻月半蹲下身,将视线与年幼的太子齐平,“能否同国师说说,是如何的好闻呢?”
“就是……”太子捏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番形容来。
母后曾同他说过要与国师亲近,因此,犹豫半晌后,他毫不犹豫地跨前一步,走到闻月身旁,深深地吸了口气。
须臾后,他好似恍然大悟似的,猛一拍手——
“就是那种呼吸都觉得舒畅的感觉!”
闻月危险地眯着眼,追问道“太子平时可有呼吸不畅?”
“有的。”
太子话音刚落,身旁太监便急于谄媚,连忙插了句嘴进来:“国师不知,太子自打娘胎里出生,便一直患有咳喘之症,好几次病情危重,险些丧命。好在天佑我朝,太子次次都能逢凶化吉,至今十载,这咳喘之症已是大好。”
太子眼中满是惊奇:“难不成国师早已窥得天机,知晓我呼吸不畅,有咳喘之症?”
闻月回以淡淡一笑。
随后,她低头沉眉,避而不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哈
☆、醉酒
深夜。
在谢翊下属安排下, 闻月以一袭黑衣, 坐着马车来到辰南王府后花园。
在确认四下无人后, 她动了后花园机关, 那里直通谢翊书房。
彼时, 谢翊正在亭中独酌赏月,神情悠然自得。
反观闻月, 却是一派火急火燎,焦灼模样。
她提着裙摆, 小跑进亭中, 谢翊见了, 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是另取了一盏夜光杯, 斟满酒,递给走来的她:“阿月可是知我独酌无趣, 特意来陪我一聚?”
闻月坐到他跟前, 风尘仆仆:“谢翊,我有话同你说。”
谢翊好整以暇地在笑,“若是说欢喜我的话,我自是听的。若不是, 那便算了。”说完, 他撇了撇嘴,一派挑衅模样。
闻月接过他的酒杯,放在桌上,正色道:“谢翊, 你正经点。”
桌上酒坛已空了两坛,显然是那两坛已进了他的肚。
酒意上头,即便平日再谨慎之人,也学会放纵了。
他站起身来,笑意张扬,不顾罗宏在场,一把扯过闻月的袖子,将她揽进了怀里。下人在凉亭内安了榻,布了纱幔,即便此刻罗宏正立在距离二人不过数米的凉亭外,也仅能隐隐约约瞧见亭内光影。
谢翊欺过身来,两人距离很近,几乎鼻尖紧贴。
此刻,他带着酒意的呼吸,全然喷吐在她的脸上,气氛莫名暧昧。
他勾起她的下巴,微眯着眼,轻佻道:“自来不正经惯了,一时倒不知正经二字怎么写,阿月可否……教教我?”
他声线低沉温柔,不自觉地,闻月脸颊烧红。
毕竟是前世做过夫妻的,此时情状,不禁叫闻月浮想联翩。她的脑袋比身体更熟悉眼前这个男人,本能地,闻月的呼吸也急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恢复平静,同他道:“谢翊,我问你一事。”
“何事?”
“太子是否自幼便患有咳喘之症?”
“是啊。”谢翊点头,“似乎一直未愈。”
闻月蹙眉拍手道:“那便对上了。”
谢翊问,“对上什么?”
她未及时回答,反倒若有所思地踮起脚尖,将肩膀凑近谢翊,问:“你可有闻到我身上可有何特殊气味?”
谢翊抿唇一笑,“有啊。”
闻月诧异,追问,“有什么气味?”
他取了杯酒,一饮而尽,随后贴在闻月面颊旁,浅浅啄了一口。
闻月一惊,正想抬手推开他,却听得他在耳边,声线幽幽,笑意浓重——
“有我谢翊欢喜的味道。”
得闻此言,闻月“扑哧”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