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而非莲花灯?”
谢翊光顾着扎灯,压根未察觉闻月的变化。
他本能地回应她:“你不是从前同我说过,你父亲每逢元宵、乞巧二节,定会扎你最喜欢的兔子花灯给你吗?”
“不可能!”
她猛地出声打断他:“我从未曾同你说过此事。”
确实,今世闻月从未曾同谢翊提及此事。
不仅是从未曾说过喜欢兔子花灯,更从未曾提及她父亲每逢元宵、乞巧二节都扎花灯送她。若说兔子花灯,还能尚且算是巧合,但父亲之事,闻月从未曾同他提及过一字,他又是从何得知?
唯独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上一世,谢翊遇刺受伤落难夷亭之时,她曾借着散步利于痊愈的名义,邀谢翊在乞巧那日一同上街。当时,对着满目琳琅的花灯,她一眼便看中了那盏兔子花灯,并对谢翊说出了同他此刻叙述如出一辙之言。
可那明明是上一世之事,今生的谢翊就不该知晓!
怎么会?怎么会!
当下,她语气中满是惊恐及质疑。
谢翊闻声,猛地一惊,手上竹刀直直滑向他的指腹,瞬间沁出血来。
不过须臾,他才反应过来,方才同闻月的不经意之言,是出了纰漏的。
他放下竹刀,神情躲闪:“兴许,是我记错了。”
“真的只是记错吗?”闻月反问。
“只是记错。”
他再次重复,口气笃定如斯,叫闻月无法再追问下去。
转身之后,闻月飞快走出凉亭。
或许,曾有那一刻,闻月是想开口问出那句话的。
然而,谢翊当下的表现,早已昭示她结果。若她贸然开口,他是定然不会承认的。他不承认,闻月便也没有证据佐证心中猜疑。
好在,明日便是迎秋夜宴。
她定有办法,逼出谢翊的答案。
可到那时,她到底能否勇气,将那句话问出口,连闻月都不太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觉得闻月会放弃询问,然后一辈子就这么快乐幸福糊涂过下去吗?
☆、宫宴
闻月不得不承认, 无论前世今生, 当下的这一段时光, 已是她两世之中最为幸福的一段时光之一。
事事有回应, 样样皆顺心, 许多事儿都好似能一眼望到头。
她与谢翊老来白头的模样,也近乎咫尺之间。
或许有那么一瞬, 闻月也想学做那掩耳盗铃之人,忘记徐禹捷所言, 忘记王妃的话, 忘记谢翊的兔子花灯……
然而, 相隔不过一日。
因在谢翊书房外,偷听到之事, 让她彻底放弃了怯懦的想法。
她誓要为自己,寻个解答!
如此转变, 只因那日在书房中意外听得的谢翊与罗宏的对话。
当日, 谢翊仍旧一早没了人影。
闻月走至前院,才发觉伍林、李元峰二人正守在谢翊书房前院。
她原就与二人熟识,因此当王妃有意要她捧着药膳,进书房转交谢翊时, 两人便弃了谢翊谈论军机之时, 一概不准旁人入门的规矩,放闻月进了去。
谢翊出身军中,管教下属自来严格。
彼时,平日里丫鬟小厮时常出入的书房前院里空无一人。连屋檐之上, 都立着轻功高强的□□手,正四处巡视。如此情形之下,照例说鸟都飞不进来,但闻月却意外地走了进去。
走至书房前的长廊上,闻月便听得房中有对话之声。
原是不止谢翊一人在场,罗宏亦在其中。
距离书房不过咫尺之遥时,闻月本不想打扰二人商谈,便轻手轻脚地将药膳放在了书房门口。如此一来,谢翊得空开门之时,便会瞧见门口药膳,她也不必同他见面,以免忍不住将疑惑问出口。
她刚放下药膳,正准备离开。
然而,躬身的那一刻,耳朵离雕花门委实太近。
谢翊与罗宏的对话之声,一清二楚地落入她的耳中。
谢翊背对着门,正抬首研究着上头的舆情图。
罗宏站在离谢翊一步之遥的背后,亦背对着门。他似乎心有戚戚,有所犹豫,须臾之后,才抱拳朝谢翊道:“殿下,恕属下多言。”
“何事?”
“殿下是否早已知晓,闻月乃是命相女?”
谢翊沉默,等同于默认。
片刻后,谢翊启唇,问罗宏:“你又是何时得知命相女是她?”
“三月前。”罗宏说,“殿下夜访七皇子府地牢,她预知中毒之时。”
“她太不谨慎了。”谢翊无奈。
“照我看,此事无关谨慎与否,是闻月关心则乱,”罗宏蹙眉道,“不过属下尚有一事不明,殿下前赴七皇子府时,如何料到即便遇上不测,也定会有人救您呢?”
一门之隔的室外。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