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上下打量她,见她没受伤,才放下心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要不同王妃说道说道?还是谁欺负了你, 罗宏、伍林, 还是谢翊那臭小子?”
提及谢翊,闻月这才蓦地回过神来。
她微眯着眼,心道,若真是她猜疑的那件事发生了。辰南王及王妃作为谢翊身边体己之人, 定会有所察觉。
或许,她可以从王妃口中,得到些她想要的答案。
“我没事。”闻月抬眸,强抿出一丝笑,说:“王妃,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王妃和蔼地笑着,“但问无妨。”
“谢翊十四岁前,可有何怪异之事发生?”深吸一口气,她问出心中所想。
王妃蹙着眉,仔细回想了好一阵,才说:“未曾。”
难道真是闻月猜错了吗?
可分明徐禹捷所言,也不像虚假。难不成,是王妃未曾察觉?
闻月不死心,抓着王妃的袖,像是攥紧了救命的稻草:“真的没有吗?比如说突然性情大变,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被闻月一点,王妃瞬间回忆起来:“如此说来,却有一事。”
“何事?”
“谢翊曾在儿时,被高僧预言,十四岁时将入生死之劫。”
“生死之劫?”闻月蹙眉。
“正是。”
王妃将目光投向远方,与此同时,关于前尘的记忆,也变得愈发清晰。她说:“因他儿时被高僧预言此劫,于是我每逢上元节,皆会带他同去翠微寺斋沐,以利度过这生死之劫。可没想到,十四岁之劫还是如期而至。那年,南施国碰上百年难遇的大雪。上元节当日,我照例带他步行上翠微寺,但行至半途,谢翊忽然脚步虚浮,我本能地前去扶住他,但他却整个人完全失了力气,仰天倒了下去。当时,那台阶又高又陡。我急忙追他,却根本来不及,眼睁睁地看他一阶阶滚下去……那时,谢翊的血,几乎染红了台阶,我险些以为,他会丧命。”
提及过往恐怖经历,王妃紧闭着眼,浑身都在抖。
闻月见状,扶住她的肩,将手附在她后背,替她舒气。
王妃感知到闻月的安慰,悄悄然睁开了眼,欣慰地朝她笑笑。
见王妃情绪平息,她才追问道:“那后来呢?”
“放心,在高僧和御医的救治下,谢翊虽几近危重,但还是安然救了回来。”王妃笑着拍了拍两人交叠的手,叫她安心,“也就是那一年,谢翊这孩子性情出了变化。他原本是同那相国之子徐禹捷一般,是极为调皮捣蛋,也是天赋极为平凡的一个孩子。可十四岁经历生死之劫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不仅谈吐举止得体有度,更在行军打仗之上天赋异禀。”
王妃说:“辰南王府在朝中自来中庸惯了,如今倒出了这般的好苗子,我与王爷皆是又惊又喜。喜得是孩子有出息,惊的是担心此乃回光返照。后来,我与王爷一道,再次寻了那位预言谢翊生死之劫的高僧。高僧却十分了然,同我二人道,谢翊已度过生死之劫,今后定将权势滔天、福泽绵延,此乃劫后福报。”
语毕之后,闻月却未有任何回音。
王妃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于她,却见闻月面色惨白,紧咬着唇,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当下,闻月手里抱着的满怀合欢花,早已零散在了地上。
花枝随夏末凉风,飘得老远。
就如同闻月因充斥怀疑,而支离破碎心,再无法拧成一团。
诸多事情,都在朝她猜疑的方向行进。
王妃蹙眉,来回打量着她:“怎么了?”
“没事。”
“没事就好,快别胡思乱想。”
庭院内,丫鬟小厮正张灯结彩,布置王府,准备迎接一年一度的迎秋宴。
迎秋宴是南施国特有的习俗,每年六月下旬的最后一日,便是迎秋宴。
迎秋宴顾名思义为迎秋的宴席,秋乃指代秋收,寓意硕果丰满,自迎秋宴起,百姓便将迎来收获的下半年。因此,对于南施国百姓而言,迎秋宴的重要性不亚于春节。
王妃指着屋檐处连天的红灯笼,同她道:“再过两日便是迎秋宴了,王爷不日也将禀明圣上你二人婚事,都是要做新嫁娘的人了,快别胡思乱想。”
闻月镇定下来,对王妃点头,说“好”。
闻月遥遥望着远处,她心想……
快迎秋宴了,一切都会得到答案的。
*
傍夜,院内。
因白日之事,闻月心中乱得慌,便推了门,准备出去散散心。
可将将推门走出,便见院内灯火通明。不止屋檐下红灯笼高挂成串,连庭前的凉亭里头也燃着油灯。烛火、灯火交叠,周遭明如白昼。
凉亭里头,还坐着个白衫男子,像在忙着什么手工活计。
将将凭着背影,闻月便认出,那是一天不见踪迹的谢翊。
闻月本能地快步走过去,想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