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 持着一身铁骨,或抹脖子或寿终正寝后, 一丝魂魄飘入幽冥苦境的十殿阎王处跪求天道公理。
原本蒙殷出生鬼界, 自有鬼界处理。然稷疏鬼君至今不曾恢复修为, 无力管辖,此事又涉及洪莽源修道场。十殿阎王方才壮着胆子, 呈卷宗给了掌管司战职的西辞。
如此, 珺林便接了过来。恐她知晓Cao劳, 便只每日与五镜掌镜司开了水镜排兵布阵,四方探查蒙殷下落, 同时净化清缴气泽。
故而,每日夜上,待他回到千百塔,西辞自是已睡熟。她如今身子愈重, 整个人更倦怠,每日睡得多些。晨起珺林离开,她亦不晓。
这般看下来,西辞自然觉得珺林已经多日不来塔里。
不光是西辞,便是玟陶亦这般认为。
只是玟陶所想,自然更多一些。
自己能每日见他一个时辰,而那怀着身孕的君后,却独守高塔。第一次,她对那么向来高高在上、矜贵倨傲的女君,生出一丝怜悯。
这一日,雪毛犼接了西辞的指令,前来揽茕阁问话。门口被琢木拦了一把,便也懒得进去。只听琢木子盘之事前后说明了,又看着殿内窗上两个凑的甚是接近的身影,窝着气抖了抖一身雪色长毛,奔回了千百塔。
西辞听完,便知与自己所料不差,定是方丈岛上出了岔子。
彼时,她元气基本恢复,Jing神亦好了些。便来了西苑杏林下散步,此刻枕在雪毛犼身上,只听它回话中怒意横生,周身毛发更是呼呼乍起。
便好奇道,“你这副样子做什么?难得让你办个差,难不成青丘君殿内还有人敢给你脸色看?”
“安安是善良,你……”雪毛犼别过脸,不欲同西辞说话。
“母后修的是慈悲道,当然是良善的楷模。我怎么了?”西辞捡着雪毛犼震下的杏子,啃得一口接一口。
“你……你是蠢!”雪毛犼恨铁不成钢的吐出话。
……咳咳……西辞闻言,被满嘴的杏子呛到,连连咳得小腹都有些泛疼,方喘过气来,“莫说神族仙界,便是放眼整个洪莽源修道场,本君也是才智置顶的人才。我要是蠢,整个修道场的修道士们便估计都是父君炼丹炉中的灰渣子了!”
“谁和你说这个了!”雪毛犼的长毛炸的更蓬松些,“我是同你说,你夫君要被人抢了!你还想着他旧伤好不好,灵力散不散……”
“什么乱七八糟的?”西辞听得云里雾里,然她确实于情迟钝,但聪慧亦是真的,转瞬联系前后,顿时便笑了出来,“可是方才前去揽茕阁,看见子钰和玟陶同在?”
“何止同在,他们都凑在一起,我从窗影上都看到了。还有一人守在殿外,拦我不许进去!”雪毛犼猛地直起身来,眼泛绿光,嗖嗖射出四根火灵箭矢,转眼将几棵杏树烧成灰烬。
西辞差点被压掀翻在地,幸好只是失了灵力,身手犹在,只一个旋身避开了。却到底经不起这大幅度动作的开合,只扶着一棵树护着胎腹微微喘气。
雪毛犼发完火,方想起西辞,赶紧奔跃过来,以头蹭着她两腿,以示抱歉。
子钰和玟陶……
西辞白了雪毛犼一眼,然雪毛犼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脑海中蓦然想起一事。
“阿辞,你且上些心。虽说那玟陶与你相比,自是云泥之别。珺林对你亦是情真意切。但你想想你母后,安安的地位身份算是无人能及了吧,你父君更是实打实的痴情种子,还不是被一个小小属臣挑拨地差点天人永诀,安安可还是怀着你流落在外的,差点连你都一命呜呼了,如今你也怀着身孕……”
话至此处,雪毛犼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情景啊,只拼命督促道,“你赶紧的,让珺林离玟陶远些,真真是一模一样,安安是生来不修灵力,你是失了全部灵力……这这这……不如我们回七海避一避吧,等你生下孩子,修复好灵力,能一掌拍死一大片的时候再回来!”
雪毛犼边说咬着西辞裙边,往外拖去,直弄得她差点一个踉跄跌到。
“你消停会!”西辞回过神来,勉强站直了身体,“你这个样子,便是真如你所料,我还没他们气死,便该先被你折腾死!”
“哎呀,阿辞,你还小,不听老人言……”
“行了,闭嘴。”西辞此刻所想,根本与雪毛犼不再同一处,但雪毛犼是天地初开便守在她母后身边的神兽,道法之上,亦算个中好手。
西辞想那事,也不好直接问珺林,若让他有了防备,再开口便难了。如今问一问雪毛犼当是最好不过。
然这是头极骄傲的神兽,向来吃软不吃硬。西辞如今迫在眉睫,只得纡尊降贵,扶着身子坐下来,深吸了口气道,“你说我们修道最主要的是什么?”
雪毛犼不明所以,只觉西辞孕中犯傻,别过头鄙视道,“自然是道心了。”
“道心何解?”
“自然是心灵的纯净和归一。”雪毛犼偷偷瞥了一眼西辞,这小祖宗从八千岁还未成年起,便Jing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