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和秋雨的声音,一下将门推开。
卿九思连忙用被褥将谢凛盖住,不得不冷静下来,坐直身体,说,“没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快去睡。”隔着床幔看两人不动,哪怕看不到两人的表情,也能猜到此时两人浓浓的狐疑,卿九思重了重音色,又道:“你们出去吧,天还没亮,我再睡会儿。”
春枝和秋雨这才退下了。
卿九思垂眸看了下衣裳,还完好无损,此时理智回笼,那还敢像方才那样大呼其名,但真的生气,气得眼睛都红了,眸子里蕴了一层水雾,眼睛瞪得圆圆的,双手紧攥,恼怒的看着谢凛。
谢凛却一脸无辜,耸了耸肩,“你自己过来的。”
“夜里你卷缩成一团,一直喊冷,还发抖,我好心把你抱到床榻上来,中间还隔了东西,你自个把它推开了靠过来,一直在我身上蹭。”似乎这还是谢凛第一次跟人解释这么多。
卿九思气得喘息声都粗了些。
再气又有什么办法,事情都发生了,反正谢凛说什么就是什么,都睡着了谁还记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说话,直接起身,天亮了便差春枝去传膳,接着一如既往的摆放在谢凛跟前,时不时替他布菜,总而言之,以前怎么做还是怎么做,甚至更细致,只是不再多说,就算说话,语气也没之前软了,这是很明显的态度。
这样子似乎是我还是想讨好你,但我也是有脾气的。
谢凛哭笑不得。
不可否认,卿九思大大愉悦了他的心情。
一连过了三日,日日软塌,卿九思终于染上风寒了,鼻子堵塞,眸子里水光潋滟,看起来有些难受,要哭不哭的。
这日,用膳间隙,谢凛扯了扯唇笑,低声问:“小丫头,气还没消啊?”
卿九思没应,吸了吸鼻子,接着不疾不徐盛了一碗汤放在谢凛面前,说:“表叔,你尝尝这汤,里面加了枸杞,红枣等,对你伤口愈合很好的,你多喝点。”
其实她早没气了,就是想有个台阶下,如今台阶有了,却又不想顺着下了。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敢在谢凛面前甩脸子,反正就这样了。
谢凛无比自然的接过尝了尝,说:“要不我们做个交易?”
卿九思不明所以,“什么交易?”
“我帮你实现个愿望,你别气了。”谢凛似乎适应了她卖乖的样子,那亮晶晶的眸子,一口一个甜甜的‘表叔’,还是挺值得回味的。
看在这丫头耐力好的份上,给她个奖励也不是不可,她高兴,他也高兴。
卿九思抿了下唇,浅笑,“什么都可以吗?”
“自然。”
“那表叔能帮我把婚退了吗?”其实她想说,你能帮我把太子废了吗,话到了嘴边突然改成了退婚。
废太子之事事关重大,从她嘴巴里说出来不太恰当,说不定会引起谢凛怀疑。虽说谢凛独来独往,不站队,但始终跟朝政息息相关。
一步一步来。
“退婚?”谢凛皱了下眉头。
卿九思说:“嗯,我跟太子的婚约。”
这丫头跟太子还有婚约,谢凛不知道,或者说是以前没在意过。不过现在知道了不晚,这么有趣的小丫头怎么能让她被太子玷污了呢。
“可以。”他应。
卿九思错愕,没想到他答这么大,还答得这么平静,补充了句,“我跟太子的婚约是皇上亲自下旨的。”
意思皇上金口玉言,不是你权利有多大,就可以让他收回成命的。
谢凛还是淡淡的“嗯”了下。
卿九思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没说又闭上了。
行吧。
*
捏着鼻子吃了好几日的汤药,卿九思的风寒日渐好转,太后知道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再嘱咐她要养好身子。
这些时日来卿九思偶尔跟着太后去佛堂,大多时候都在摘星楼手抄佛经,还真的能把浮躁压下去。
天还没黑,黑云就压了下来。
卿九思早早让人去传了膳,拿进去的时候见谢凛还在忙着写什么,那字她也不认识。便轻手轻脚的把吃食拿出来。
谢凛的伤前两日好了,算算,在她这儿待了十好几天吧,虽说是待,但也没闲着,忙些什么卿九思也看不懂。
两人的相处从开始的不自然,到如今的默契十足。
用完膳,两人各上各的榻。
夜里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卿九思风寒没彻底好,睡得很沉,次日醒来,习惯性往床榻上看去,竟空无一人,被褥折叠整齐。
人呢?
卿九思奇怪。不过谢凛不见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拍了拍脑袋出去让人传膳,还特别吩咐了要酒酿清蒸鸭子。
据她观察,谢凛还挺喜欢的。
两刻钟后,卿九思拿着膳食入了里间,不见谢凛,她等了等,等到吃食都凉了,谢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