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可下面……好高啊……
她不会骑马,这种事情,她阿兄素来也不会让她接触,如今上马背是头一遭。
不过,有成静护着她,倒还不错。
他将手上缰绳交给她,让她紧紧握住,在她耳畔耐心道:“你抓紧缰绳,想让马儿慢些跑时,便向后勒紧缰绳,若独自骑马,切记夹紧马腹,想让马儿开始跑,便一夹马腹,一扬马鞭——驾!”
他蓦地一扬马鞭,那马开始跑了起来,谢映棠低呼一声,又紧紧抱住他,睫毛一颤一颤的,他笑道:“连墙都敢翻,却怕骑马?”他故意用激将法,她这才强撑着松开他,睁大眼睛,紧张地盯着前面的路,她怕极了,可身后的男子御马极稳,那股气定神闲的从容通过手臂传递到她的心尖,她被无声地安抚下来。
他这才再次扬起马鞭,立刻加速,马蹄踏起一地尘埃,她仿佛身子腾空而起,扑面而来的风吹得满面清凉。
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成静问:“想不想学骑马?”
“想。”
“待你我成婚之后,我便教你。”
“好。”
第53章 请婚…
天色将暗时,成静送谢映棠回了谢府,便径直入宫去了。
他先是与皇帝细细说了近日的战事,皇帝翻开荆州一带的奏报,淡淡道:“若是所料不错,羌人这回有备而来,朕单单派几个将士去,未必能解燃眉之急。”
成静道:“陛下怀疑,羌人或许是与胡人合谋?”
皇帝搁下奏报,目光雪亮,隐有淡淡怒色,“若当真是合谋,天下必然大乱,朕才继位三年,决不能在朕的手上失去一丝一毫的疆土。”
成静垂眸。
皇帝盯着他,眼神越来越亮,眸底似闪着两簇幽幽火焰,“定初素来有计策,那醉酒之计,便是你事先料到的,而如今,想必也已经想好了作战对策?”
成静抬眼,看着皇帝期待而殷切的目光,心底骤然一凉。
这么多年,皇帝总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因为从小到大,都是他在出谋划策。
皇帝是个好皇帝,心系天下,从不刚愎自用。
可,帝王无情。
他摇头道:“臣无能,上回提前得知羌人之事,只是因为当初偶尔识得的商贾无意间提及羌国内乱,食材断货,臣因而知晓新主当为暴戾之君,才敢就此一赌。然敌国计策,臣实在无从得知。”
皇帝唇角一搐,沉沉道:“谢太尉不日将前往南方,一来稳定军心、加固防守,二来,防备胡人突然进攻。”
成静道:“只是陛下担心,谢太尉若去了,而那处无战事,当地军队是否会重新洗盘,是否会有一部分人被打压。”
皇帝深深地看着他,颔首道:“定初知朕。”
殿中一片寂静。
良久,皇帝才抿唇道:“南方水患未止,胡人若打来,势必一团乱麻。”
成静道:“陛下想如何安排?”
皇帝缓缓道:“朕让你,以签典的名义,前往公安一带安抚流民,清算当地贪污官吏,并时刻监视秭归诸郡动向,一旦有异动,火速向朕密报。”
成静抿了抿唇,眸子微凉,低头领命。
皇帝拂袖让他退下,可他忽然跪下,低低道:“臣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成全。”
皇帝微微讶然,转过身看着他,“定初还有什么事?”
成静垂眼道:“臣欲娶谢族的端华翁主为妻,恳求陛下成全!”
成婚虽是两家议定,但他身份特殊,必须要与皇帝事先说清楚。
君心难测,何况眼前的君王,擅于猜忌,生性多疑。
皇帝蓦地一惊,随即皱眉道:“你说什么?”语气微沉。
成静行礼叩首,“臣与翁主两情相悦,还请陛下成全,臣虽娶她为妻,却不会为谢族所用。”
皇帝拂袖,“荒谬!”
成静一言不发,一直这样跪着,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殿中一片清凉,金砖地面寒凉一片,寒意透过膝盖慢慢渗透上来。
皇帝低头看着他,这一对君臣忽然僵持起来,没有人主动开口。
许久,皇帝才寒声道:“你要娶的是什么人,你当真清楚了?”
端华翁主,他那表妹地位之重要,应是极好的联姻工具,以谢族之势力,她所嫁之人应当是天潢贵胄,非皇即王。
“臣心里明白。”成静道:“是以,臣才来特地告知陛下。”
“成静!”皇帝愠怒道:“你不要仗着朕对你的信任,就以为朕会容忍你的一切!”
“臣不敢。”成静淡淡道:“陛下从未容忍臣的一切,臣素来有自知之明,臣也明白,若背叛陛下,下场必如烈火焚身,万劫不复。”
皇帝喉间一哽,竟是被他给噎住了,隔了许久,依旧恨恨地看着他,心头没由来得越来越气,那股气越无可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