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之才天下共睹,陛下未必肯动……阿耶又是什么态度?”
公主叹道:“他并未表态,但依我之见,今日应该便有结果了。”
皇后心念一动,抬眼看向公主,“母亲是说……那位故人……”
“应就是他。”
谢映棠紧挨着长姊,假装正在专心地吃案上糕点,心窍却微微一动。
三年未曾再听过这个名字。
也不知那个人……如今如何了。
待长公主与皇后话好家长,谢映棠才随母亲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一路上,谢映棠一直在想着方才母亲与长姊的谈话。
曾经深闺懵懂,那文秀少年只需微微一笑,她便小鹿乱撞,不知如何是好。得知那人做了荆州刺史之后,她以为荆州远在千里之外,这绝不是个好差事,还担心得寝食难安,险些哭鼻子。
可三郎低估了亲妹的执着程度,谢映棠后来苦学礼乐诗书,又想办法从阿兄的圈内好友手上讨来了不少书册,将大齐的万里疆域、风土人情、先代野闻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才知晓,天下九州,荆州乃其一,位处长江中游,北可攻宛洛,东可取江东,西可进益州,地广人密,极为重要。而荆州刺史之职,不是太坏,而是太好。
好到……可以杀人。
当初那个少年不过是扶持君王有功,不曾混迹朝堂,不曾上过战场,不曾通晓为官之道,新帝继位,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加之荆州驻守武将众多,他空降刺史,不过沦为别人的诱饵。
十三岁的谢映棠拿着书,冲进了谢定之的书房,彼时谢定之正在写奏折,忽然就看见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怀里,小姑娘嗷嗷大叫,“阿耶!成大人有难!”
谢定之莫名其妙,待谢映棠慢慢说来,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小丫头动了芳心。谢定之在心里发愁,还是扛不住软磨硬泡,回答了女儿的问题:“成静毕竟过于年少,当初他一人镇压世家,看似得人称颂,风光无俩,但是已经得罪了诸多家族,陛下将他派去荆州,一是想用他一人,换世族平息怒火。”
谢映棠问道:“那二是什么?”
谢定之叹道:“二是,若他没有能力保全自身,那么将来朝中,陛下不缺他一人辅佐。若他真的身负大才,安然无恙地坐上了那刺史之位,将来必为陛下手中利刃。”
谢映棠一听,当即十分心痛,在心里把自己那皇帝表兄骂了好几遍,又老老实实回了闺阁,开始着手了解朝中大员。
这一了解,便是三年暗中观察。
谢映棠正在思量间,马车便停了下来,她在母亲身后走下马车,眼前便一花,一个庞大的粉红东西猛扑了过来,一把将谢映棠抱了个满怀,“棠儿!你总算回来啦!”
奉昭长公主眯了眯眼,谢映棠奋力将那粉红东西从身上扒下来,果真是谢秋盈。
谢秋盈这才注意到公主正在一边,忙放开谢映棠,颇为紧张地屈膝一礼,“秋、盈见过殿下。”
公主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淡淡道:“本宫知晓你与棠儿感情好,但在人前,也需注意礼节。”见谢秋盈战战兢兢地地称是,方才面色稍霁,抬了抬手,带着身后一干嬷嬷侍女回了公主府。
谢映棠等母亲一走,忙拉着谢秋盈去了谢府花园的小亭子里。
两个小姑娘对坐着,开始神神秘秘地咬耳朵。
谢映棠掏出那玉镯子,递给她,悄悄道:“你再去找那人丢骰子,我下回便不管你了。”
谢秋盈把镯子揣进怀里,赶紧奉承道:“果然棠棠一出马,刘冶定被杀得片甲不留。”
“那是。”谢映棠笑出两颗小虎牙,小小地得意了一下,随即正色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已经十六岁了,正是嫁人的好年华。
世人都知,谢家四女谢映棠,母亲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姑姑,父亲乃是当朝三公之一,族中男子皆为朝中栋梁,谢映展如今驻守一方,谢映舒年纪轻轻,已官拜尚书。
家世如此显赫,加之端华翁主才貌双全,前来提亲之人,早已将谢家门槛踏破。
谢映棠为此愁得不得了。
朝中势力错综复杂,若说族中长辈嫁她不为联姻,那定是天方夜谭。
可她谁都不愿。
世族男子中,三妻六妾者数不胜数。权贵之家,明争暗斗亦不可少。若那人是皇族宗亲,那她只会面临更大的约束。
只有一人,她曾经想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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