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来。
她沉默许久,问道:“我听闻,大人被封为荆州刺史,这几日便要启程了。”
成静“嗯”了一声,看清她眼中伤心之色,不由得笑了,“刺史掌管一州,手握军政之权,虽地处偏远,却为要塞,我此去并非贬谪。”
她信了一半,又问:“大人将如何处理这些猫儿?它们太小,又失了母亲。”
成静沉yin道:“我会派人寻来母猫,待它们足月,便将它们分别送人。”
谢映棠抓了一把裙摆,心底一横,问道:“不若将它们送我抚养?”
成静皱了皱眉。
谢映棠忙保证道:“我阿兄管不了我这一点,我身处谢府,奴仆众多,也可以将它们照顾得很好。”
成静失笑,声音清雅低沉,他道:“那就劳烦你了。”
谢映棠点了点头,只觉无话,憋了半晌,终究只说:“此去路途遥远,大人保重。”
他颔首,“有缘再见。”
她便与他告别,沿原路回去。成静命会武功的下属将猫儿送入墙那头去,谢映棠将猫儿一只只抱回了阁楼,然后更衣入眠,重新进入梦乡。
这一夜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 完。
第10章 求娶
元昆三年春,三月初四。
胡人碦吉尔布率军奇袭峣关,连破三城,直逼卢氏,卢氏守将借兵于荆州刺史成静,彼时刺史正于宛城商讨事宜,遂千里增援,奇兵克敌。
彼奏折递回洛阳之路奇逢大雨,刺史未得圣命擅自出兵,逾半月,圣旨抵达荆州,诏令刺史成静归洛阳面圣。
三月二十五,刺史成静抵京,中护军王琰奉帝命,亲趋城外相迎。
春雨绵绵,帝京满街鲜绿被洗刷一新,望萃居前车马不绝。
沿街乔木参天,馥郁花香溢满街头,触目即是盛世繁华景象,最高的阁楼前,御笔亲书“望萃居”三子,其后朱墙高立,气派非常,小贩莫敢在此地吆喝。
细雨催人,街头人影寥落,混入暗暗天色,朦胧如褪色水墨。
望萃居前,行幰缓停,四匹赤兔胭脂马并驱而止,四角朱旗之上,银丝压边的谢族图腾迎风一展,车厢四角风铃清响,镂空雕花紫檀木车厢华贵异常,车辕镶金,引起行人纷纷侧目。
望萃居前小厮见此车停在此处,驾车之人面色肃然,显然是大族中人,忙小跑着上前,赔笑道:“不知是哪位贵人大驾?”
驾车之人淡淡道:“无须你管。”
此人看起来越发不好惹,小厮忙识趣地退了下来,老老实实候在一边。
等了不知多久,连马儿也开始踢起前蹄,望萃居上下来一白裙小姑娘,步履从容,帷帽边沿轻纱掩身,隐约可见窈窕身形。
马车边等候的侍女连忙迎了上来,笑道:“小娘子这回可是赢了?”
小姑娘弯腰走上马车,微微一笑,嗓音婉转动听,“我既然亲自出马,必给秋盈找回场子。”
前些日子,谢秋盈与高昌候三公子打赌,将自己最宝贝的玉镯子输了去,此物是她亲娘所给,丢了倒不好解释,秋盈缠着她诉苦了多日,她实在看不下去,今日便亲自出马,果将那三公子杀得片甲不留。
她谢映棠自诩赌术第二,谁敢称一?
红杏接过帷帽,忍俊不禁道:“小娘子这回耳根子可算清净了。”
谢映棠不置可否,待坐回马车之上后,这才取下帷帽,露出一张极为清艳的素白小脸。
马车内整整齐齐放着一叠衣物,谢映棠等车夫甩动马鞭之后,方才快速脱下外衣,换上边角纹饰华美的杂踞曲髯服,上襦嫩黄,袖摆飘逸。她换好衣裳,再对镜插好发饰,略略补了补胭脂,便微微一笑。
若说镜中小美人原是清水芙蓉,如今便是三月桃花。
谢族马车在宫门前出示腰牌后,便径直驶了进去,到了一处门前,谢映棠便下马步行,此刻衣裳服饰已经换好,甫一下马,周围侍从皆面露惊艳之色,皇后宫里派来接人的宦官忙笑着迎了上去,“端华翁主可算来了,公主和娘娘都等着您嘞。”
谢映棠笑道:“有劳中贵人。”
那宦官忙道“不敢”,一边带着谢映棠往含章殿走去,一面心想:果真是书香大族,这谢族来的贵人,分明身份贵重,却从不如旁的世家子弟般目中无人。
一路沿着长廊,穿过华亭花苑,含章殿便到了。
谢映棠待人通传后,便脚步轻快地跑进殿中,对主位上的华衣女子甜甜唤道:“长姊!”
殿上端坐一身着凤袍的女子,眉目温婉,气质高雅,自有一股出自名门的端庄秀雅之风。
正是皇后谢映瑶。
殿中人数不多,一边案前跪坐的奉昭大长公主秦姣笑叱道:“进宫了也没个规矩。”
“家家说她作甚?这丫头就是知道我们都宠着她,才这般肆无忌惮。”皇后朝谢映棠招了招手,谢映棠忙上前来,皇后把小姑娘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