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好友报仇,也想图谋相位。”
“本宫也不想管他这话是真是假了,左右他不是本宫之人,霍景安除去他,对本宫也没什么坏处。”
“只是本宫没有想到,晏平候和丞相会相继上表辞官,甚至连本宫身边的女官陈谭,都告病在家,不再入宫陪侍本宫左右了。”
赵静长长叹了口气“孙先生,你说,是不是本宫这一次输给了霍景安,他们就不想再追随本宫左右了是不是本宫无能,差点害得陈家满门蒙冤而死,丞相才会辞官;而晏平侯忠心赵家皇室,眼见大魏江山不继,心灰意冷,便不想再管这庙堂之事,故而奏请归乡故里”
孙行才跪坐在地,敛目低首,没有答话。
赵静等了一会儿,见他依旧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也不强求“罢了,他人的事就随它去吧,反正本宫现在也回天无力了,爱走就走吧。”她低低咳了一声,“驸马与本宫恩断义绝,陛下本宫也不指望他,晋南王世子恐怕更是对本宫恨之入骨。如今,本宫身边的心腹大臣,就只剩下先生一个了,就是不知哪一日,连先生也会离本宫而去,那本宫可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孙行才终于起身,缓缓开口“微臣出身寒门,科考失利,只得一小小官吏之位,是殿下慧眼识人,信任重用微臣,微臣才有机会实现平生志向。殿下的知遇之恩,微臣没齿难忘。”
赵静一笑“没齿难忘只有这四个字么”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微臣愿结草衔环,以报殿下之恩。”
“结草衔环先生是想来世再报本宫恩情么好,先生之意,本宫明白了。”赵静阖目,将案几上的一杯酒推向对面,“这是淮阳进贡的美酒,名曰轻狂居士,据说用了一种新的酿酒之法,酒香醇厚,又如甘泉冷冽。先生素爱饮酒,不若尝一口,看看这酒当不当得上此名。”
孙行才伏身一拜“微臣谢殿下赐酒。”
说罢,他直起身,拿过酒杯,稳托着仰头一饮而尽,动作行云流水,不见半点停顿。
赵静看着他把酒杯放回案几,正襟危坐,就像以前和自己商议密事的许多日子一样,仿佛他还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大臣,而自己也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皇长公主,往日种种在眼前飞快闪过,让她心底一阵沉痛。
“为什么”
为什么
孙行才也在心底叩问着自己。
为什么他会去晋南王府,把和殿下商议好的计策吐露给霍景安
于国,他是大魏朝臣,晋南王世子有夺位之心,他不能为虎作伥;于主,他是赵静麾下谋臣,赵静对他有知遇之恩,更不能二心背主。
可他就是去了,去了晋南王府,把赵静的请君入瓮之计一字不漏地复述给了霍景安听。
那个时候,那位天纵奇才、从来都冷着面孔的晋南王世子是怎么回答的呢
对了,他是这么说的“请君入瓮倒是个好计策。不过孙大人若想以此为名,改投本世子麾下,还是差了点火候。”
“这个计策,我早就知道了。”
腹中仿若翻滚着汹涌的烈火,炙烤着五脏六腑,孙行才的视线开始涣散,但神志依旧清楚,三日前和霍景安的那场对话也都历历在目。
那时,面对霍景安冷淡中带着讥嘲的笑容,自己维持着不变的神色,缓缓道出了一句话,那是自己最后的制胜法宝,也果不其然地让对方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思量。
“世子臣心所向,自然对朝中要事无所不晓,但有一事,恐怕世子难以得知。大司马皇长公主驸马段泽明,因为长乐郡主一事,与殿下产生争执,不欢而散。”
头开始发晕,孙行才勉力保持着最后的一线清醒,再次伏身,对着赵静郑重地磕了一个头“殿下欲杀世子而得晋南,若不成,则江山易主,若成,则战火将兴,万千黎民苍生都将受到苦难。臣为天下,不得不背叛殿下,但与此同时,臣也成了不忠之徒,已无颜面再苟活于世,孙行才谢殿下赐臣一死”
他拼劲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些话,就喷出一口鲜血洒在案几矮脚,身躯一歪,倒在了地上。
暗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血腥味逐渐在空中传开,赵静定定坐着,像是在看孙行才,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东西,黑沉的眼底不见一丝光亮,半晌,她才站起身,缓缓往外走去。
“来人,宣宋太医。”
第79章
黄门令宣读更改婚期的口谕是在七月二十四日,离八月初一还有七天, 说短不短, 说长却也不长, 眨眼便过了六日,到了大婚前夜的七月三十。
婚期提前了将近大半个月,可把府里众人都忙了个四脚朝天, 就连段逸都一改以往的游手好闲,跟在他人后头忙得团团转, 终于合众人之力, 在今日上午把一切都布置齐全, 包括被寄琴拿回尚衣局修改的喜服, 也在隔了一日后送回了府里,与凤冠珠钗等物一起放置, 静待大婚之日启用。
比起忙碌的父兄等人, 段缱则要悠闲得多,作为待嫁新娘,她只要在房里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