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潇忽而凑上前来,打量他温雅笑容下藏着的Yin沉眼神。
但也就是她凑上来后,那人被她吓了一跳,恢复又无辜又茫然的神情:“怎……怎么了?”
纪潇怔怔地笑:“没事……就是忽然觉得,蛇蝎美人也很不错,非常迷人,林三郎,你再来一遍呗。”
林今棠:“……”
没几日,林今泽那日在风满楼所为便传开了。
当时楼里人虽然不多,可林今泽往来的那些公子本就不是什么好茬,书不一定读得好,落井下石可是长处。
林今泽此前一直拿三弟做由头编谎话,说齐王正君如何敬重他这位大哥,引得这帮人纷纷来结识他,然而一喝酒便全部漏了馅。他们都觉得自己被骗了,因此与人传言时愈发添油加醋。
更别提那林今泽本就行事过分,他仗着王府名声撑腰,扮风流贵公子,多日以来sao扰风满楼那位毕娘子,直接放言要纳她为妾。
那毕娘子随父行商,也是个大胆的,直接拒绝。
那日林今泽做情诗再度把毕娘子引来,这女子亦拿着诗回他,暗讽他没什么本事,后来那帮人安静下来,却是林今泽恼羞成怒,与同行者讽她一个女子不知恭顺,不识抬举。
同伴自然也都附和过几句,但在传言里,他们自然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一味指责林今泽跋扈恶劣。
而这一切,便是在林今棠计划之内,毕娘子刻意去激怒林今泽,也是他事先的安排。
单论他与林家的关系,作为晚辈和幼弟,他天生处于劣势,容易被人指责。但若是把事情放大到所有民众身上,让他们先入为主地认为是林今泽自己缺德,那么众口就很容易站在林今棠这边了。
且借着此事,还可以顺便引导一段风向。
西京人总是乐意以上位者所思所行为chao流的,当年皇后喜穿大紫,于是满城贵妇都开始穿紫色,可见其影响力。
而如果借着齐王的名义,让大家觉得要更尊重女子一些呢?
事情辗转传到王府,纪潇假装一副才知道的样子,趁某家宴席赴会被人问起,放话出去。
“吾先祖自建国以来,办女学,重纺织,鼓励女子走出家门,遇不平事可报官……是因胸怀广阔,看众生平等。吾父常告诫我学习先辈胸襟,说能者居高,无论男女,大晏兴盛要的是能人,不是男人。”
林今棠也笑着附和一句,却是话语锋利,明显意有所指:“殿下所言极是。若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何须读圣贤书硬装圣贤人,不如回去养几房小妾——尚不知是她们以色侍你,还是你以色侍她们。”
话是尖利得很,却逗得满场人“哈哈”大笑。
不论众人原本是什么样,却被这二人说服,为了表现自己与齐王有同样胸襟,也连忙学着对家中的女子好。
还别说,原本厌倦了发妻的,这么体贴了几日,忽而找回往昔温情,觉得妻子也并非全然失趣。原本不喜女儿的,忽而觉得还是女儿贴心,懂得嘘寒问暖。
一时家中和满。
而出去,更要顺着风向谴责那林大郎一番,把自己听来的事再传给下一个人:“林大郎说那毕娘子不该抛头露面地做什么生意,身为女子应当早早嫁人侍奉夫君。又说自己乃是齐王正君的亲兄长,纳她是她十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她竟敢拒绝,真是失了女德。”
“他真这么想?这岂不是前朝才会有的说法?现在女子从商不是常有的事吗?”听者不免讶然,“就说我家那位,别提侍奉夫君了,我还得每天侍奉她才行……倒也没什么,她有一手刺绣制衣的好手艺,我却没什么拿出手的,多替她分忧也是应该的……”
“谁说不是呢,那林大郎自己没什么能耐,却是看不起女子。还敢拿林正君的兄长名义自居,你怕是不知,他那天亲口承认,正君与他关系根本不好。”
“这种人品,也怪不得正君不敬这位兄长了……”
——
时日飞快。
祭神节前五日,皇室为以示心诚,集体斋戒。
王府里连rou星也不见,酒全部封进了地窖,上了大锁。
纪潇想做点坏事,也被林今棠严令禁止:“不可,若是传出去,免不了要被大臣指摘。阿鱼再忍忍,五日……不,七日过后,祭完了庙,便可破一切戒。”
纪潇轻“哼”:“说的倒好听,然而除去前几日还勤快点,后面你总有借口。林咏召,你是不是得补补?”
林今棠慢慢红了脸:“不是……只是此事也不能太频繁,尤其想要怀孕,得控制频率。”
纪潇:“我身体不是还没调养好吗?”
林今棠道:“万一呢?”
纪潇微微皱眉:“这样下去我都不想怀了,怀之前你要节制,之后你更要节制。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知亏了多少金。”
林今棠正要哄,纪潇便捏住了他的下巴,轻声道:“林三,改日我可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林今棠满口答应:“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