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 紫芙被秘密送出王府, 直接赶出了京城, 对外则宣称暴毙。
纪潇揽下责任,在成康帝面前做了个完美的交代, 除了有必要的知情人外, 此事没引起任何波澜。
当天, 庞嬷嬷赶到城郊一个不起眼的小道观,被人引进一个房间。
屋中的人正漫不经心地翻一本-道经, 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正是临安长公主!
“你不去送孙女儿,找我做什么?”
庞嬷嬷神色踌躇:“您先前不是说,以齐王的性子, 顶多将人赶出来……”
临安长公主轻笑了一声:“我的确是说过,可我怎么听说,是你孙女儿出错在先?”
庞嬷嬷一噎。
“事先交过的话,到了她嘴里说出来就走了样,就差没直接告诉纪晴渊她是受人指使的,害得我丢了一个眼线不说,还遭了齐王的惦记,这两天他的手下天天对我不离不弃的。”
庞嬷嬷一惊:“啊?那我见您……”
“放心吧,没人知道,我也不是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的。”长公主淡淡扫了她一眼,“虽然你孙女儿办错了事,不过看来那小娘子也够可怜的份上,事先说好的报酬还是照样给你……啧啧,姓唐的阉人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庞嬷嬷不敢多加议论,只知谢恩。
临安长公主又道:“不过为了将功补过,之前说好的事你得办成。”
庞嬷嬷犹疑了一阵,直到长公主的婢女在她耳边许诺了些什么,她才一咬牙:“是,我一定说服老夫人站在您这一边。”
人走了以后,庞嬷嬷并未踏足的里间忽然响起一个男音:“一个微不足道的林府,能有什么作用?”
临安长公主掀开帘子进去,隔着一道屏风,坐到那人对面:“万一呢?原本倒也觉得没什么作用,最多不过给纪晴渊和林今棠添添堵,给自己解解闷。”
男子道:“那你可解了闷?”
长公主一噎,不禁又想起自己Jing挑细选送去的人,这些人里有她专门培养的眼线,结果现在连内院都进不了,更别提见纪潇了,反倒听说林今棠闲着没事的时候会召他们表演舞乐犒劳府中奴仆。
对,犒劳奴仆,他还不是给自己看!什么混蛋玩意儿!
长公主黑着脸绕过这话题:“我总觉得纪晴渊对那林咏召像是有几分情谊似的……你说,该不会什么道士之说都是虚的,纪晴渊其实就是个断袖吧?”
“就算他看中林咏召,也不会看中一个势弱的亲家,林家既不能控制林今棠,也威胁不到齐王,我看是你这脾气吃不得亏,跟林今棠杠上了吧?”男音继续道,“这些年你一直以荒唐之名示人,林家那边玩玩儿倒也无妨,可也别太陷进去了,吾等所谋之事甚大,容不得纰漏。”
“我掌着分寸呢,我越是做些蠢事,圣人才更放心啊。”
***
纪潇每回出征,都会带个平安符意思意思,以往都是皇后或是云乐公主替她求一个去,现在倒换成了林今棠。
这也不是纪潇提出来的,而是纪云乐托人转告的,林今棠收了信,知道这可能是皇后和大公主交给他的任务,便去道观走了一趟。
等到了道观门口的时候,他又犯了难——他一贯是不信鬼神的,心不诚,求来的符恐怕也不会灵……
等等,他已经开始担心符不灵了,那岂不是又信了神灵的存在?若是完全不信,这个符求不求、怎么求的又有什么区别?
林今棠在心里自己跟自己辩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进去了。
求符的时候他心中回想着纪潇这个人。
通常大人物们即使名声响亮,私下里也总有些违背君子之道的地方,唯独她身上的光芒自内而外,叫人有时候觉得应该嫉妒,又嫉妒不起来。
他不信神,但他诚心希望她平安。
回到家后,林今棠直接把求来的符给了纪潇。
这是一道纸符,符上仅有“平安”儿字,边上绘着让人不明所以的纹路。
纪潇从怀里拿出一只荷包,将符纸折好塞了进去。
林今棠看到上面绣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鱼,随口一问:“是大公主做的吗?”
“嗯?这是长芷送我……”纪潇忽而一顿。
林今棠长长的“哦”了一声。边上站着的司棋暗戳戳地想:齐王殿下装备可真齐全,正室求的平安符,侧室绣的荷包,还有个通房随行剿匪。
真是个多情的男子呢。
纪潇若无其事地把纸符拿出来,塞进袖子里,状似随意地那么一说:“她父亲死在战场上,怕她义兄也是如此,便在荷包上绣了个‘吉’字,让我随身带着。”
她刻意把“义兄”两个字咬重了一些,林今棠听出来了,却没领会到其中的Jing髓,反倒问:“说起来,你们本是义兄妹的关系,怎么她还做了你的妾室?”
纪潇一时语塞。
林今棠见她迟迟未答,便识相地道:“我也不是真想知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