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在必经之路上派人迎接,她得在明越到达云江之前回去。
事不宜迟,她当机立断:“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回去。”
果不其然,第二日未到午时,便听得岷行人进宫的消息,随着人一起来的,还有浩浩荡荡的礼物。
不一会儿,清泉来报说安禄求见。
安禄是云江王身边的得力太监,云初摇了摇因彻夜赶路而有些发晕的头,抿了抿苍白的双唇道:“让他进来吧。清泉,唇脂再厚些。”
安禄身量不高,长了一幅敦实的样子,人却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惯会溜须拍马,在云江王身边极为受宠。他一进来便恭敬的向云初请安。
云初没什么兴致应付他,直接道:“可是父王宣我上殿?”
安禄心知这宫里的动静少有瞒得过面前这位公主的,便也不绕弯子,侧身让了让,身后的人抬着十口红漆木的大箱子鱼贯而入。
云初稍抬了眉头,“父王这是何意?”
难道不是让她去见那个岷行二皇子吗?
安禄笑道,“回公主的话,陛下说了,二皇子人虽未到云江,但这些礼物皆是二皇子殿下对您的一番心意,便交由您自己处置。”
殿内稍稍静了静,云初与清涧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开口道:“岷行与云江路途遥远,二皇子未能亲至,想来也情有可原。既然如此,这礼物我便收下了,记得替我表达对岷行使臣的谢意。清泉,送送安总管。”
安禄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清涧几乎同时开口:“公主,奴婢昨夜亲眼看见二皇子上了马车,怎么会没来云江呢!”
云初淡笑道:“这有何奇怪,沅城多美人,许是被沅城的殊色绊住了脚也说不定,国色天香的美人不见得比什么素未谋面的公主差。”
明越这般行径十分失礼,可云初却并不在意,只是可惜了自己没能睡成的回笼觉。
不一会儿,清泉回来了。桌上的茶正好凉七分热,清泉掐着点儿奉到了手边,开口道:“奴婢差人问了,二皇子确实没来,都到了沅城了却不现身,这也确实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云初不怎么在意的点点头,端起茶来小啜一口。茶香袅袅、清甜而香味悠长,是沅江流域特产的无曲茶,因着生长的地方在沅江尽头的高山上,产量极少,是以十分珍贵,云江王室所得,皆赠给了岷行,云初手上的,皆是花大价钱从沅城商人手中买来的。
清涧见云初喝茶的恣意样子,忽得想起来什么,指了几个小丫鬟同她一起开箱子,边走边道:“公主以后再想喝茶,可不必费尽心思从沅城买了,昨日奴婢不仅看到了雪芝草,还看到了元曲茶,足足一大包,够小姐喝上一年了。”
清泉闻言,也过来同她一起找,但把这箱子都开完了,也不见一点元曲茶的影子。
清泉见状,点了点她的脑袋,嗔怪道:“亏公主老是说你聪明,这么贵重的东西也能看错。”
清涧揉了揉脑袋,疑惑道:“我明明记得就是放在雪芝草旁边的,怎么会没有呢?”
云初刚也想调侃两句,话还没出口,却忽得起身走到了清涧旁边和她一同看那个箱子。箱子里不仅有雪芝草,还有宝石、狐裘,都是些名贵却不罕见的东西,看着更像是哄人玩玩。
这礼物进了宫内便只经过云江王的手,云江王定是不会觊觎这点点茶叶,那唯一的解释便是被送礼之人拿了出来。
放出声说来云江,可又暗暗留在了沅城,那就说明沅城有比云江更重要的东西。
云初触手摸那做工Jing致的漆红色木箱,一时想起了昨夜里那惊鸿一瞥的红色披风。
如果说,明越此行求亲是假,去见那个新上任的南府驻将才是真呢?或者,他本来是想来云江的,可中间却因为某个人而临时改变了行程,这么想,那份失踪的元曲茶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云初心生不安,总觉得岷行在借机谋划什么。
想来想去,还是得再去沅城一次。
......
沅城,南府。
正厅里居中的太师椅上,斜斜的搭着一件红色的披风,许是这里久不住人的原因,家具看起来略显古朴,更衬得这抹鲜亮强势的独一无二。
太师椅旁边,立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青年,这青年身形消瘦得厉害,像是一棵没有枝叶的松。
最惹人注目的是他怀里抱着的一把刀,那刀在他的衬托下,有些过分的大,可再看又觉得像长在他身上似的。
明越打量了两眼之后,见那人斜斜看了他一眼,然后手法极快的将刀换向了另一边,默不作声的收回了目光。
明越在这厅中已坐了半个时辰之久,初时被管家笑脸迎了进来,说明来意之后,便被引来了这里。可谁知刚跨入门槛,正要开口问礼的时候,兜头便飞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
这把大刀直接让他把问礼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却又用刀尖点了点旁边的椅子,紧接着“嗖”的一下退回到了五步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