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到对方睡觉,自己好歹也是岷行的二皇子,竟让自己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这人也太目中无人了些。
只是想到对方的家世,心里想了想,还是作罢。
“你谁呀?”
左虞懒懒的倚在那里,红色的披风被他随意的搭在腿上,左手撑着下巴,微微抬眼看向不请自来的人。
“世子,我乃岷行王之子,家父与令尊有旧,得知世子南下,特意命我在沅城等候,盼望见上一面。”
只要有腾铭在身边,左虞一般都睡得极好,今日也不例外。
南方气候果真宜人,一觉醒来,赶路时的疲惫卸了大半,只是路赶得急,身体有它自己的意识,还是不怎么想动。
他点点头,极随意的“哦”了一声,转而看向腾铭,冲着明越这边甚是倨傲的抬了抬下巴:“认识吗?”
腾铭站着没动,似乎对左虞的话充耳不闻。
左虞也不计较,兀自“啧啧”了两声,看向明越道:“这就难办了,本世子不认识你,我的护卫也不认识你,那你这可就等同于擅闯南府了。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是送上门来给本世子当第一把柴火?”
他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这把火怎么烧,末了,掀了掀眼皮,透出一丝冷光,“既然如此,那便拖出去吧。”
明越今天来是带了随身侍卫的,只是在进门的时候被拦在了外面。
本以为今日这趟拜访会十分顺利,然而却没想到,这位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眼下身边连个保护自己的人都没有。
刚刚那话说得不留情面,明越毫不怀疑这人真做得出来,不由怒道:“不论世子爷信或不信,我的身份你一查便知。世子爷才到沅城,便对邻邦皇子动手,敢问世子爷是何居心,沅城的百姓又如何看你。”
左虞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都没眨一下,闲闲道:“哦?你孤身入我南府,身上既无证明身份的信物,又无我南岐公然赐发的旨意,谁能证明你是皇子?若每个闯我南府的人都像你这般说,那我这里岂不是成了街头的菜市场?“
明越被这等胡搅蛮缠的口舌激得冷笑一声,正欲说自己本是为了求娶云江王女而来,转念一想,岷行使臣已进了云江,此时再抛出身份,那就等同于将把柄送入左虞手中了。
正想着如何应对,便听那人又悠悠道:“听说近日岷行有位皇子向云江王女求亲呢。”
明越忽得抬头,没想到他刚来,竟对南境的消息掌握的如此之快,到底还是小瞧了他。
左虞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浮起一丝玩味,“可据我所知,此时在云江王宫里的可是岷行使臣啊。你说说,求亲这等大事竟让使臣代劳,也太没诚意了些,也不知那位云江王女作何感想,真是可怜。”
说罢,他忽然起身,身上搭着的衣服纹丝不动,因小睡而略显凌乱的发丝微微塌着,可仍旧无法中和他身上的肃杀感。
他一步步逼进跟前,上下不错眼的打量道:“还是说,你就是那位到了门口却不愿进门,反而跑到别人府上嚣张的岷行皇子?”
这人气势太盛,明越额角已见汗珠,而背后更是shi了一大块。
他强自镇定:“世子爷真奇思妙想。我本就是奉家父之命祝贺世子爷在南境大展宏图,现下人已见到,我便要告辞了,还望世子爷日后常与家父走动,共同守护南境的一方安宁。”
左虞初来南境,对这里的事情和人确实还不够熟悉,但南境本是他父王的治下,政治清明、商贸繁华,一时间倒竟没什么需要他解决的麻烦,如此这般,倒着实有点无聊了。
那个什么皇子的,一直假模假样的在他面前唠唠叨叨,这会儿终于被激起了几分惶恐,倒也更生动些了。
左虞见他愤愤的模样,不由来了点兴致——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来打发下时间,可千万不能那么快就放走了。于是稍微缓和了语气:“常走动嘛也不是不行。”
明越见他不似方才那么嚣张,以为他在示弱,心道这厮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正欲再许些好处,下一秒便听他道:“不过你得回去同岷行王说说,把那云江王女的亲事取消了,由我南岐求娶,你应是不应?”
左虞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很是不错,“反正你对那女子也无甚情意,本世子这也是帮你。”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明越脸色一冷:“我对云江王女一片痴心,怎么到了世子爷这里倒成了无甚情意,世子爷嘴上功夫了得,我自愧不如,可也应当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道理。”
“这样啊”左虞遗憾的点点头,“那你便回去与岷行王说,我左虞定会如他所愿。”
明越走后不久,门房呈上来一个Jing美的盒子,说是刚刚那人来里的拜礼。
腾铭接过来看了看,对左虞道:“世子,是元曲茶。”
“元曲?”他伸手接过来闻了闻,招来那门房问道:“岷行很穷?”
那门房家里是有亲戚往返两国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