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汉就别穷讲究,喝了它。”
“二舅,我酒量不好。”王玄摆了摆手,他可不跟千杯不醉的刘琨喝酒。
“不喝,我就不让你上阵杀敌。”刘琨歪着头看向王玄。
“二舅……你……不能打人痛处。”王玄看着酒坛,有些不甘愿。
“想不想上战场,想清楚。”刘琨双手环胸,望着王玄。
“成……我喝。”王玄握了握手,罢了,他为了脸面也算是拼了。
一坛下肚,王玄终是忍不住夺门而出,吐过之后,他摇摇晃晃的离开刘琨的房间,不顾身后刘琨的嘲笑。
此时陆岫一身男装,正在研读抵御石将军的地图,王玄站在半敞的窗前,痴痴的望着这数年不见的人儿。
陆机之案,陆岫便在乐霜的安排下离开了洛阳,而王玄寻了陆岫数年,最初得知陆岫投靠了乐霖,他本是安心下来。可没过多久,陆岫便离开了乐霖身边,从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总是杳无音讯。
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正是王玄受王衍的安排,来到祖狄之处。
当王玄知道陆岫女扮男装,成为祖狄的百夫长后,他再也按捺不住那想念的情愫,终是派影卫打探到她的住处,酒醉之时,晃晃悠悠来到她的窗前。
他伸出手来,隔空描摹着陆岫的脸庞,那目光是如此的深邃,像火蛇一般缠绕在陆岫的周围,如此的炽烈又是如此的浓烈。
他本以为这辈子会浪荡一生,不会安心下来,却不曾想,少年相遇的陆岫成了他多年的魂牵梦绕。
可眼下纷扰世事,他身为琅琊王家的嫡脉,身为王衍的独子,身上有重担,没有办法驻足太久,也没有能力许她一世凤冠,允她霞帔为妻。
嫡庶之间,鸿沟难以跨越,纵有万般不舍,却不能任意妄为。
王玄缓缓的攥起拳来,他的拳头攥得青筋暴起,却不曾松开。
他的目光像是旋涡,黑眸之中,深不见底。
拳头垂在身侧,克制着他的情绪,却无法减轻他的思念。
他知道,他沦陷在缘分之中,难以抽身,却也知道感情无法撼动身份与责任。
他不舍的转身,只能祈祷命运的另一份安排,让他有机会花好月圆。
他刚离开,弥留的酒气随风吹入房内,陆岫抬起头望着那半敞的窗户,眉头微皱。
她看到了他,却不敢抬头,终究他与她,此生无法有交集。
陆岫垂下头的时候,眼角微红,遗憾有时候让人无可奈何。
☆、第二百一十三章:王衍狡兔三窟之谜
一年之后,苟晞领兵北伐, 与石将军在幽州一战, 却被石将军俘虏,消息传到东海王府,司马越顿时心惊。伴随着这个消息而来的, 还有当今陛下司马炽发密函要求苟晞暗杀司马越。
一时之间, 司马越陷入了夜不能寐的恐慌之中, 接连几天东海王府迎来了刺客, 刺客不断侵扰着东海王府的安宁,很快的司马越得了心病,身体也每况愈下。
吴郡乐府之内,卫玠端坐在案桌上,看着密信上的消息,左手拇指与中指相搓,这五年以来,他和一陌终于搜集到了王衍祸国乱政的证据。
王衍不愧是出生琅琊王家这般名门之地, 以三十年布局, 除掉所有竞争第一世家的对手,终于让琅琊王家成为了大晋第一世家。
如果仔细算来, 从咸宁六年(280年)讨伐东吴开始,王衍就寻找接替羊祜成为沂山堂主的机会。因为羊祜没有儿子,又因为王衍陪同王戎在讨伐东吴的战争中,居功至伟,羊祜对王衍信任有加, 故而羊祜将守护沂山的重任交给了王衍。
卫玠打量着案桌上的密信,眉眼缓缓犀利起来。
永熙元年(290年)司马炎薨逝,王衍成为推举妹夫司马衷上位的重臣,这一刻开始,王衍成为贾南风最信任的戚族之一。
同时,王衍不但没有参与灭族卫氏一族的事情,反而暗中护住自己这个孤儿,由此赢得了一陌的信任和沂山的拥护,为琅琊王家成为大晋第一世家奠定了基础。
卫玠的眉头紧皱,他张开口,轻吐出一口气,又不得不面对少年的天真与罪孽。
永康元年(300年)司马遹陨落,他卫玠设计贾南风不成,而被贾南风按地摩擦。王衍心知他这般做会让一陌心寒,更会失去沂山死士的尊敬,却从未制止事态发展,以至于加速了太子司马遹的陨落。
卫玠翻过左手,看着左手的手心,看着那横断手掌的痕迹,眉毛轻挑,眉眼一转,又缓缓的攥起了拳头。
此时卫玠案头有一封一陌的来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当年给一陌和贾南风药方的人就是潘岳。
而这一年,潘岳看似是配合贾南风给他十足的难看,实则是让贾南风大失所望后,又暗中以司马女彦尽孝的名义,第二天让司马女彦留在了贾南风的住处。也正是潘岳这看似忠心的安排,才让他卫玠因着司马女彦,而躲过了贾南风的猎杀。
若是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