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死带给王衍等人文成武就的赞歌,更让天下世家俯首称小。
而王衍利用孟玖之死、牵秀之死、张方之死、司马顒之死,更得到了司马越绝对的信任与倚重,至此后,苟晞也难以与王衍一较高下。
如今的王衍又接手了司马腾的乞活贼,成为真正手握军权与相权的权臣,更成为叱咤风云的名士。
这一切的开始,是从王衍继承羊祜的重任,接手沂山死士堂主之位开始。
这一切的发展,是从王衍利用卫氏灭门,暂时接手沂山死士少主之权开始。
这一切的升华,是从王衍利用陆机之死,获得文臣武将支持开始。
王衍顺势而为,因势利导的发展琅琊王家,甚至在青州、徐州、扬州设置了狡兔三窟之法。
这狡兔三窟,说白了就是琅琊王家的王澄、王敦、王导控制东海沿岸的办法,更是扼制皇族咽喉,为琅琊王家所挟制的方法!
王衍……从司马衷之死开始,也许已经没有纯臣的想法了。若真是如此,司马衷或许就是王衍和司马越毒死的并不是暴毙而亡。
卫玠松开拳头,当年他少年无知,一直以为贾南风和贾谧是他的对手,如今看来,真正的对手是王衍。
只是王衍下一步的布局又会是什么?
卫玠看着地图,眉头紧紧的皱着,他要赶在王衍设局之前,识破王衍布局,再利用这场局,保护好乐氏和卫氏一族。
卫玠拿起案桌上的梓豪细笔,仔细的勾勒着地图上的位置。
根据密报,苟晞被石将军俘虏,而苟晞因着密谋杀害石将军而被斩杀。这送回的人头成为了司马越的梦魇,根据太医的说法,司马越咽气也就是几天的光景了。
假如司马越死在青州,王衍必然要去青州迎回司马越的尸体和陛下司马炽。但……石将军就在青州附近,或许,王衍和司马炽都会有机会碰上石将军。若是碰上……
卫玠眼里闪过不忍,若是碰上,怕是两人此命休矣。
王衍到底是他幼冲之年一直护着他的长辈,更是挚友王玄的生父,他不能害了处处护着自己的长者,也不能伤了处处帮着他的挚友。
卫玠握紧手,可他又恨,恨王衍虽没有参与迫害卫氏一族的事情,却总是拿他卫玠做局,让他卫玠处处陷于危险之中。
卫玠的嘴唇紧紧的抿着,难过、不舍、不甘、愤恨、在那黑不见底的眸子一一闪过。
王玄……他这一生唯一的兄弟,他不能辜负,也不能恩将仇报。
卫玠紧紧的闭上眼,矛盾让他遁无可遁,可他必须选择一个结果,不管是苦果还是善果。
罢了,生而为人,便要涌泉相报,为人兄弟,怎能插兄弟两刀?
不管王衍到底是如何的祸国殃民,他都不能设局害了王衍。
当卫玠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松开拳头,选择了听天由命。
脚步声传来,卫玠快速收拾起密信,将地图折叠好放入木奁中。
乐霖放下蓑衣,合上门,着急的来到卫玠的身边,低声说道:“夫君,我得到消息,竟然是王敦将苟晞的消息传递出去的。”
“王敦?”卫玠看向乐霖,“当真?”
“这是杨清从幽州带回来的消息。”乐霖重重的点头。
“王敦……”卫玠缓缓笑起来,他怎么忘了,当初珈蓝寺内,王敦吃了闷亏,可王衍没给王敦出气,反而压制王敦的脾气,让孙秀得以逃出生天。
这王敦跟他舅舅王济都是驸马爷,怎么能吃的了这口气?自然这个仇一直压在心底,也该是机会爆发了。
“夫君,你笑什么?”乐霖奇怪的看着卫玠。
“没什么,想起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卫玠将手放在乐霖的肚子上,温暖的笑起,“夫人,你这些天少走动,有些事该让杨清和九堡做的,就让他们做。别累坏了身子,伤到了孩子。”
乐霖撇了撇嘴,“这才一个月,你能摸出什么来?”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卫玠温暖的笑起,手不肯移开乐霖的肚子,“真希望她是个女孩。”
“女孩?为什么不是男孩?”乐霖好奇的问道。
“女孩贴心,孝顺父母。”卫玠指了指乐霖的,“还因为她长得像你,让我开心。”
“万一女肖父呢?”乐霖歪着头看向卫玠,笑眯眯的问道。
“女肖父……”卫玠抬高下巴,装似认真的模样。
“对啊,女肖父呢。”乐霖等着卫玠的下文。
“夫人……那她还是少上街的好。”卫玠煞有其事的点着头。
“为何?”乐霖还没反应过来,却听下一句,卫玠又恢复了少年的模样。
“万一掷果盈车,砸伤了怎么办?毕竟,女儿若是像我,该是多么的倾国。”卫玠得意的笑起。
“你当真是马不知脸长。”乐霖板起脸来。
“你敢否认你夫君我的容貌?”卫玠骄傲的看向乐霖,“又或者,你比我长的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