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园就知道他父亲的心思,却没想过父亲竟然越来越按压不住自己的野心,难不成是老了吗?
“这个拿着。”王衍将令牌丢给王玄,“今后黄河以北的乞活贼归你所有,司马腾不再管辖。”
“父亲,你是说乞活贼?”王玄知道乞活贼的事情,只是何时起, 他爹成为了乞活贼的头?
“这景文欠了你的情分, 却欠的不够,得让他欠你一个换不清、化不开的情分才行。”王衍看向王玄, “自然,我要帮你安排一个让他绕不开你,又对你感激涕零的机会。”
“父亲,你的意思是让我营救表哥?”王玄马上明白他爹的意思,毕竟, 唯有过命的交情才有至死不渝的情分。
“有什么比救命之恩更重的?如今这沂山,我暂时无法全权交给你,这个乞活贼还能用,你凑合着用吧。”王衍轻叹一声,这一陌盯着他太紧,让他没机会对卫玠下手,更没机会借助朝局给卫玠卷入旋涡的机会。
“父亲,我明白了。”王玄懂得他爹一片爱子之心,他爹希望他未来的路走的是平坦大道。
三年之后,永兴三年的荧惑犯紫微如期而至,此时张方因着迁都长安的事情,被天下人唾骂,又赶上司马顒与司马越的对战到了Jing疲力竭的时刻,随着粮草的消耗,司马顒不得已发出了投降书。
司马越不甘示弱的发出招降书,封司马顒为司徒,并要求杀张方与牵秀、公师藩以平天下民愤。
司马顒本不想杀牵秀和公师藩,可陆机一案牵连甚广,又有陈敏和刘乔叛变的事情引得吴郡世家与河北世家的反对,为平息世家的怒气,司马顒将牵秀、公师藩、张方的人头送给司马越。
张方人头抵达东海王府后,司马顒归降入朝,此时司马顒列举了刘舆杀死司马颖的罪状,也诉说了司马颖旧部牵秀、公师藩、石将军为主报仇的决心,期望司马越为天下计,杀死刘舆。而司马越却让陆晔放跑刘舆,刘舆出逃,却中了苟晞的毒,全身溃烂而死。
与此同时,司马顒因着身边大将出逃而被司马越擒拿,最后被梁氏将军掐死在马车中。
不久之后,朝中传来司马覃因着暗中谋反,全府被司马越擒拿,一纸令下,司马覃全府皆被斩杀。
苟晞因着这场动乱得了不少人心,逐渐形成了与司马越分庭抗礼的事态。
王衍的书房之内,此时父子二人相视而站。
“你大舅出事了,赶紧去见你二舅,护你二舅去见祖狄。”王衍将令牌丢给王玄,“你表哥温峤会在那里助你。”
“好的,爹。”王玄恭敬地说道。
“嗯,去吧。”王衍摆了摆手,王玄垂下头走出了房间。
此时刘琨逃亡祖狄所在的幽州,满脸胡须,正愤懑的大口喝酒。
王玄坐在刘琨一侧,轻叹一声,“二舅,你别喝了。”
“不喝?难道要我上马提枪杀了苟晞那个狗贼?”刘琨猩红的眼眸瞪着王玄。
“二舅,这件事,父亲说了,要从长计议。”王玄安抚着刘琨。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个屁!依我看,苟晞这厮抢女人抢不过,就玩Yin的,你爹却惧怕那寒门出身的破烂货!”刘琨怒目说道。
“二舅,不管怎么着,咱们现在式微,没办法一举攻之。”王玄将现实说给刘坤听。
刘琨抬起酒坛,汩汩的喝光了一坛,将满心的怒气咽在肚子里。
“二舅,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全无办法,或许一两年内,咱们可以让苟晞付出狗命。”王玄峰回路转的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从长计议?”刘琨显然不信王玄有办法。
“从长计议也不是十年为期啊,一两年足以。”王玄夺下刘琨手里的酒坛,“只要二舅别再喝酒,我就有办法。”
“哦?你会有什么办法?”刘琨歪着头看向王玄,显然不信。
“二舅,这苟晞到底是个大将,如今幽州这边屡屡有贼人来袭,与其咱们下苦力作战,不如让那苟晞带兵平叛,你看如何?”王玄一脸诚恳的说道。
“怎么让他来?”刘琨一脸疑惑的看着王玄。
“二舅,你可是跟段匹磾和拓跋猗卢结拜为兄弟的当世豪杰,又是帮陆机平反冤案的百姓英雄,难道你不能想个迂回战术,让苟晞的正规军当主力,咱们当援军?”王玄意有所指的说道。
“怎么个迂回法?”刘琨感兴趣起来。
“二舅啊,你如此聪明,难道没想到我堂叔在青州,而苟晞驻守青州吗?我听说陛下厌恶司马越指手画脚很久了,正打算让苟晞清君侧呢。或许,那陛下还会给苟晞一个衣带诏呢,呵呵……”王玄话点到此处,刘琨眼睛瞪大。
“你是说放水给石将军那厮,并向青州申请驰援,那苟晞就可以带着重兵来与石将军一战?”刘琨恍然大悟的说道。
“只要苟晞带兵出来,就有机会跟司马越狗咬狗了。毕竟,我听说苟晞自比白起和霍光呢。”王玄点到“霍光”二字,这两个字刺激了刘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