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知道……陆士衡离开牢狱容易,可是离开之后的是是非非还需要打点一二。虽然你我久居上位,可到底也要顾及人言,毕竟这人言有时候也可以铄金的,甚至可以殒命的。”司马冏意有所指的看向司马颖。
“景治……我听闻小叔叔东海王和景文来你手下做事了。正巧,我手下有一人,最近与小叔叔结拜成了异姓兄弟,或可助你一臂之力。”司马颖知道自己必须要交出一个比陆机更有将才或更有文才的能臣,才能以物换物,救出陆机。
“哦?此人是谁?”司马冏好奇的问道,对于人才,他一向是求才若渴。
“他曾与孙会一战,并发现了马镫的价值,名曰苟晞。”司马颖的话语让司马冏眉眼有了星光,“就是那个跟卫玠一同奇袭孙会的少年将军?”
司马颖点头称是,“是的,就是他,一个难得的将才。”
“此人,倒也是个不错的人才。若是我没记错,王舆的案子中,他大义灭亲,亲自杀了他的表弟,以正军法吧?”司马冏开始评估苟晞的价值。
“景治,记性一向是极好的,确实是他。”但也是极其小心眼的,司马颖心里补了一句。
“如此人才,章度可会舍得?”司马冏假意推托。
“人都说学成文与武,货与帝王家。这苟晞本就是为国尽忠的,章度怎会不舍?只会为他能护好我大晋疆土,而倍感欣慰。”司马颖的话语让司马冏朗笑起来。
“如此,那我便嘱咐宫人记下此人。只是章度,这陆士衡是个恃才放旷的人,他即便是杨修再世,也要告诫他,以后莫要这般锋芒毕露为好。”司马冏这番话让司马颖频频点头。
“以后,我定会告诫陆士衡,让他莫要做事偏颇,做人过激。”司马颖的话语让司马冏舒缓一笑,将令牌递到司马颖的手中,“如此,你便去亲自接他出来吧” ,这个人情,权当哥哥送你,司马冏心中说道。
“如此,谢过景治。”司马颖拿着令牌,匆匆奔向典狱司。
陆机看到司马颖亲自来接他出狱,本想着作揖并言谢几句,却被司马颖握住手腕,两人直直朝着门口的马车而去。
两人才上马车,司马颖便嘱咐驾车小厮,“太妃病重,连夜去邺城,快。”
陆机司马颖这话,便知道自己是要随成都王车架回邺城,如此信任相助的恩典,让陆机终是开了口,“成都王对士衡如此大恩,士衡以后结草携环,定不忘恩。只是,齐王此人心胸狭隘,若是不留书信便朝着邺城而去,恐留隐患。王爷不如在建春门长袖而拜,令小厮前去送信,或许可解隐患。”
司马颖听到陆机这般说,明白陆机是将自己奉若主公,笑了起来,“士衡所言有理,是孤疏忽了。”
说罢,司马颖从暗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书信,这是他在成都王府灌醉卫玠之后,一夜未眠,终是决定救下陆机之时,写出的家书。
陆机见司马颖早有准备,心下了然,成都王怕是有备而来。
来到建春门下,司马颖走下马车,当着侍卫的面,朝着皇宫的方向长袖而拜,眼中含泪的将手中信笺递给小厮苍郁,“苍郁,连夜匆忙离开,虽是太妃病重,但也是孤之错,你快些将信笺交给兄长,告知他莫要担心。”
小厮苍郁,接过信笺,快马来到齐王府,司马冏正在安排苟晞就职尚书右丞的事情,见到苍郁,一脸疑惑的打开书信。却见到书信写着:景治,因母妃疾病加剧,特告辞。
这封书信,除了这样一句话,再无其他。
齐王司马冏怕司马颖连夜带兵而去,为看清司马颖是否带兵,当下唤来小厮,点了几个侍卫,翻身上马,顺着建春门就朝着七里涧而去。匆忙追赶,终是在七里涧追上司马颖一行人。
司马冏远远看到司马颖、陆机等人轻车简从的模样,那Yin狠嗜杀的眼神,瞬间变得错愕诧异,却又在走向司马颖的时候换成了满心不舍。
而司马颖在看到司马冏的眼神之时,低垂着头,只是垂下眼眸的瞬间,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与不甘。他不相信自己一辈子都会输给司马冏,绝不相信!
司马冏伸出手,握紧司马颖的肩膀,“章度,为何如此匆匆而去,若不是苍郁前来,差一点,你就要不告而别了,是吗?”
司马颖敛下眼中的恨意,抬起头时眼有着氤氲,“景治,我因着母妃的病,难免急切了。”
“你是急切了,还是心寒了?你莫不是忘了,你我认识多少年?当真以为我不懂你吗?可是章度,我到底是你哥呀。”司马冏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哥,我……我……”司马颖再也说不出哪般,而陆机则是识相的走远了一些。
“章度,你我从小关系最好,我不会忘记,你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助我走出噩梦的日子。但我也相信,你也不会忘记,我陪你度过雷雨之夜的时光。你我曾经彼此扶持,彼此鼓励,难道因着一些琐事,而生疏了彼此吗?”司马冏一副万分不舍的模样。
“哥,那些事,我永远不会忘。你我终究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