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账本定在脑袋上, 准备从庭院快跑而过。
他的笑容璀璨起来,缓缓朝着乐霖走去,伸出手将她手中的账本拿过来,将伞举到她的头上,音色轻柔, 满是柔情,“来了,一起进去吧。”
乐霖抬起头看向卫玠,这个十八岁的男子,已不是两年前那稚嫩傲气的模样,以往眉眼之间的傲气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篇温润如玉的暖色。
他嘴角的笑容也不再是调笑与讥诮,反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与呵护。
她不懂,这是不是他长大的模样,也不知少年的他经历了那些事,有了如此心境,是该庆幸,还是该不幸。
但是,她的心还是酸了,因着他的温润,因着他的收敛,也因着他改变了那般的多。
“阿霖?在想哪般?”他温润的声音传来,在她的耳边,敲打着她的心房。
她并不想将心疼诉说,只是暖暖一笑,“讶异卫公子怎会在这里等妾。”
“卫公子?嗯?”他的笑容换成了一种邪魅的味道,凑近她,眼神巡视着她,“你确定?”
她感受到他凑近的气息,带着压迫的气息,也带着心跳加快的气息,连忙说道:“不,是叔宝。”
“哦?叔宝?”他似乎不满意她的话语,更是凑得她更近了一些,“你确定要如此唤我?”
“叔宝……你……”乐霖被他的话语逗弄的脸红了一圈,“你莫要在这庭外如此,这周围还有人呢。”
他看着她脸红的模样,轻点着头,将伞往她的方向偏了偏,“如此,走吧。”
她看着这伞如此的将她罩住,而他则是半个身子露在雨里,心中的甜意加大,跟着卫玠走向这对账的小楼。
走入一楼,卫玠将雨伞和账本交给七堡,转过身来,伸出手,“雨大鞋shi,这楼梯未免会shi滑,来,我扶着你。”
她看着他掌心朝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他,他真的变了。
“纵使是仲夏,shi衣也会惹上风寒,走吧。”他看着她,眼中只有关心,不再有少年时的激将与傲气。
她将手放入他的手心,而他则是握的紧了紧,在耳边说道:“放心,有我在,每一步都不会让你摔倒。”
她点着头,因着他的温情,因着他的细心,也因着他的体贴。
走入二楼卧房,卫玠转身对乐霖说道:“你先换一身干爽的衣物,账本放在这里,我一人看即可。换好衣物,来一楼,我给你煮暖茶驱驱寒。”
卫玠轻柔的说完,便走下去,只留下乐霖温暖的笑起。也许是因着冬至之日将会嫁他为妻,也许是因着他方才那般的珍视。心情不似外面的暴风骤雨,是那般的晴空飞扬。
待到她换好衣物走下楼去,她从随身的暗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握在手里紧了紧,走向一楼。
才来到一楼,她看到他正拿着绢布掀开青瓷水壶,看了看水壶中的沸水,许是壶中沸水刚好是温度,他拿着绢布握紧青瓷水壶的茶柄,将让热水倒入粉青茶壶中,放下水壶,左手握住粉青茶壶的茶柄,右手轻扶茶柄下端,轻摇。
乐霖俏脸一红,拿出小瓷瓶,说道:“我听说你最近喜欢夏荷露珠,我采了一些,放在小罐子里,放入一朵含苞的荷花和几个莲子,这样露珠就会有着荷的清香。想着你下次煮茶的时候,或许会用到这露水。”
卫玠拨弄茶具的手停顿,看向她,伸出手接过这瓷瓶,放在鼻尖轻嗅,眉眼笑如弯月:“我下次煮茶的时候,怕是冬至了。不如你寒梅皓雪准备一些,届时五冬六夏我都只为你一人煮茶。”
卫玠将手中青瓷茶杯递给她,眼神中满是宠溺。
她捧着热茶,也不知是热气熏红了脸颊,还是他的话染红了他的脸颊。
他伸出手为她挽着碎发,温暖的说道:“我看完账本会罗列一些疑问,解释你交给账房先生即可,莫要自己多多劳累了。”
“好。”她笑容湛湛,一如水清澈。
一楼大厅内,他端坐在书桌前,一边看着账本,一边认真的做着记录,而她则是托着脸看着窗外从未停歇的雨,只是偶尔转过脸来,会看向他那迷惑众生的俊脸。
每当她转头看向他时,他总会恰到好处的抬起头,与她对视,四目而对,总让她率先别过脸去,她无法直视他的双眸,那满是溺爱的眸色,那满是深情的眸色。
她点头看向手里的茶杯,也许这就是浅浅的幸福吧。
待到他对账结束,他派七堡唤来账房先生,嘱咐几句。
可她并不想与他此刻如此早的分离,便开口说道:“叔宝,左右闲来无事,不如对弈?”
“对弈?”卫玠看向乐霖,“莫不是当初坎园的棋你还记得?”
这句调笑让她的心也跟着轻松起来,“那一次,我兵败如山倒,这一次,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赢我。”
他点着头,看了一眼七堡,七堡将棋盘放在案桌上,两人对向而坐,乐霖手执白子,放下棋子的那一瞬,仿佛时光回到了坎园,她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