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请,惟令祁晨风日后便跟随乐来客栈老板一家居住,再寻一忠厚可靠之人托付终身。吩咐毕,便召出肥遗,一路驾蛇而去,期间连头亦未回一次。
只朌蛊未料到之事便是祁晨风并未如他所说那般过活。于祁晨风看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平生头回遇见不图美貌、不慕虚荣,心甘情愿以己之命救她之人,命中合该就此沦陷,倾心而待,一往情深。她只道是朌蛊一生,惟在意之事便是黑巫术,若自己修得此术,大抵便能令朌蛊在意自己些许。
念及于此,祁晨风寻到之前受托施展虫降之术、治死嫖客之巫。那巫见祁晨风骤然来到,只道是祁晨风因了旧仇,来此寻他晦气的,骇得大惊失色,慌不择路。不料却闻祁晨风说道:“此番若你肯授我咒降之术,你我之旧怨便也一笔勾销,我更会额外赏你。”
那巫闻言,虽不明因由,半信半疑,只得应下。祁晨风果真兑现诺言,将自己于聚美堂挣得的家私赠出一部分。那巫说道:“你非巫咸国之人,又无灵力,修习巫术难有所成。然咒降之术到底不同于降神之术,天赋有亏便绝无修成之可能。咒降之术大体分为黑巫术与吉巫术,其中吉巫术乃是防咒之术,除非灵力过人,否则断不能奏效;而黑巫术则是降头术,降头分为虫降、药降、咒降、飞降以及灵降,所需能力依次增强。若你仅习虫降与药降之术,尚有学成之可能……”
祁晨风则道:“我此生便无法习得高阶降头之术?”
那巫只答:“降头术不比其他,入门虽易,然到底属黑巫术范畴,易遭邪术反噬,进而走火入魔。我奉劝你切莫贪婪冒进,本便不具根基,更易迷失自我。略习虫降、药降之术便可……”
祁晨风闻言,心下虽嗤之以鼻,口中只道“你亦太过谨小慎微”,然尚还遵从那巫之言,不过习其虫降、药降之术罢了。而祁晨风因本非巫咸国人,天生不具灵力,亦是花费不少时日,方才入了门径,待能Cao作蛊虫降头,已是多年之后。
祁晨风又呕出一口血来,之后喃喃说道:“此番我的目标本便惟有祁林鹬一人罢了……”
却说祁晨风自被朌蛊救下并带往乐来客栈养伤以来,便一直与客栈掌柜一家居于一道,掌柜的一家为人至善,虽知祁晨风身世,却仍是待她如常,未曾有丝毫轻鄙之意。正因如此,祁晨风一直感念掌柜一家。又与掌柜女儿祁鹭鸶素来交厚,遂待祁鹭鸶发病之后,祁晨风便一直从旁照看陪伴,片刻不离。
而知晓那祁林鹬正是为攀龙附凤、夤缘上爬,与王子妃的丫鬟结亲而解除与祁鹭鸶的婚约之时,祁晨风心下自是替祁鹭鸶忿忿不平。此外更是触动了她隐秘的心事,只道是男人皆是忘情负义之徒,正如这祁林鹬为攀上高枝而抛弃祁鹭鸶那般,朌蛊自当年离开羽民国之后,亦再未前来探视一回。遂本对那祁林鹬有五分的怨恨,亦化作了十分。
念及自己修习咒降之术已有这许多年,初具成效,此番岂不正可用来对付这干薄情寡义之徒?祁晨风遂于上月朔月,以祁鹭鸶之名进入五王子府拜访。而朔月正是一月之中Yin气最盛而阳气最弱之日,正可令咒降之术威力最强。
那祁林鹬到底念及旧情,心下知晓自己所为对不住祁鹭鸶,遂闻知祁晨风是为祁鹭鸶而来,倒也全无怀疑。会面期间,祁晨风只道是自己乃是祁鹭鸶之友,将祁鹭鸶这些年之遭际告知祁林鹬,一面趁此时机,将那贴有Jing心炼制的蛇蛊的茶叶投入祁林鹬茶盏之中,祁林鹬便如此这般不知不觉饮下茶水,中了蛇蛊之毒。
此事既成,祁晨风便就此告辞,本料想羽民国识得巫术之人并不多,她为掩人耳目又专程挑选了这症状诡异、死相凄惨的蛇蛊,普通国民见状,更无法猜出真实因由。只未料到,她尚未离开五王子府,便邂逅一人,一眼便识破了她之伎俩……
朌坎听到此处大惊,忙不迭打断祁晨风之言,问道:“那人正是此事幕后主谋,亦是我欲找寻之人。你快说,那人是谁?”
祁晨风则道:“那人身着黑衣,头戴骨牙面具,嗓音沙哑,瞧不出是男是女。我在王府之中见到他,见他着装怪异,便留了心。他只道是自己乃是五王子的座上宾,对我道我身上有咒降的气息,可是方才施展过咒降之术。我听罢那话,心下骇得不轻,以为被人识出,伎俩失效,问他是如何知晓的;他只道是自己是巫师,正是灵山门下,通晓各类巫术。我见他是行内人,方问他如何避免为人发觉。那人则道,只需声东击西则可。”
那黑衣蒙面之人闻罢祁晨风目的旨在祁林鹬之后,随即向祁晨风提议此番可再行下蛊,虫降数人,之后召唤出一本羽民国户籍册子,令祁晨风按五行杀之,此籍册既有国人生辰八字,则无需进入该人房中,便可对该人施展咒降之术。如此死去之人彼此之间毫无关联,便可混淆视线,令他人不知祁晨风真实意图。
祁晨风闻罢亦觉此计甚好,心下对了这素昧平生却又颇通谋略之人很是赞赏。随后又向他请教:“这位大人既通巫术,可否指点一番高阶降头术?”
那黑衣人听罢祁晨风之言,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