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千万毒蛊并尸油的邪气与死气混合而生的黑烟携极重的诅咒向朌蛊袭来。此正是咒降之中极高深的飞降之术,需修为颇高的巫师方能施展。若为那邪术打中,定然万劫不复。虽说如此,对面朌蛊亦是毫不畏惧,便连面色亦未曾变化一分,随即举杖,运起防咒之术抵挡。
另一边,这对决之景自是一丝不落地尽皆映入祁晨风眼中。若说此生之中,一掷千金求她一笑的男人,她已是见过不少,然其中皆为那狼心狗肺、寡廉鲜耻之徒,待她染病落难,便也薄情少爱,与她恩断义绝。却是从未见过这般男人,为所谓大义,亦为救下自己,不惜以命相搏。
那老妇之术,强力霸道,本便阶位更高,实力更强,股股邪气宛如遮天乌云,源源不断向对面朌蛊袭去。朌蛊虽运咒抵挡,然实力不及那老妇,那咒盾被那黑烟击得泛起道道裂痕。他又召出数枚牌符,一并向那老妇掷去,不料诸多牌符一遇那黑烟,须臾之间便尽皆碎裂。而那黑烟之势破除阻力,变得愈发强势,丝丝缕缕,如吐信毒蛇一般,反噬蚕食朌蛊之力。
那老妇见状,随即仰天大笑,其布满褶皱之面更显狰狞:“哈哈哈!以卵击石,汝命休矣!”
朌蛊不答,随即咬牙召出一张灵符,咬破手指,以血作墨,在灵符之上画下女丑的符文,随后将灵力灌注于灵符,勉力将之贴在那咒盾之上。只见那gui裂的咒盾方才停止碎裂,勉强稳住。只对面之人丝毫不曾放松,而朌蛊本欲照搬朌坤之法,以防咒之术将对方咒术化解抵消。然因了朌蛊阶位不及那老妇,灵力不及而反遭对方咒术反噬,不多时便见他之右眼眼眶之中,开始往下淌血;而另一只眼睛,则是眼瞳外凸,其上布满血丝。
那老妇见状,便知朌蛊已是强弩之末,自己则是胜利在望,本欲再发一功,将朌蛊一击击溃,未想却闻朌蛊开口,嗓音依旧冷淡:“此番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亦将你剿灭,以谢女丑!”说罢大喝一声,转行一招以毒攻毒,以攻为守,弃防咒之术不顾,转而将自己素昔所练就之黑巫术施展开来,以黑巫术对抗黑巫术,全凭胸中一股意念,与对方较量Jing神力。终于一击将那老妇的飞降之术反弹回她自身体内,那老妇随即灰飞烟灭,连个尸身亦未留下。
后院墙缝中偷窥的祁晨风虽不明因由,只见朌蛊遭己身黑巫术反噬,半身的肌肤逐渐变黑溃烂,一张本俊朗端正的面庞扭曲变形,再难窥原来状貌,心防之中宛如大雨倾盆,继而洪水决堤。此生未曾想过世间能得一人,为自己这般贱如草芥的生命几近拼尽己我性命,念及于此,祁晨风终于拿手掩嘴,失声痛哭。
见老妇已灭,祁晨风方大哭着从后院跑出,奔至前院之中扶起倒地的朌蛊,一面泣涕涟涟:“多谢巫祝大人的救命之恩。”
朌蛊闻言,缓缓抬起那张苍白可怖的面庞,望着身侧的祁晨风,面上竟难得地漾出几缕微笑,有气无力地说道:“一番努力,总算不曾白费,尚还来得及救下一人……正如多年以前,朌坤大人救我一般……”
祁晨风听罢这话,哭得更是厉害,眼泪鼻涕双管齐下。
朌蛊又道:“待我调息片晌,恢复行动之后,方携你前往一地,疗治你体内的蛊毒……”
祁晨风打断朌蛊之言急道:“你莫顾我,你、你的眼正淌血呐……”
朌蛊闻言,方觉察血模糊了视线,伸手随意抹了一把,只见一手背的血迹。面色不变,仍浑不在意地道句:“不过小伤,尚得命在。”
……
第72章 零柒贰 鴥彼晨风
待朌蛊气息稍平,方领祁晨风前往雍城的乐来客栈,道是自己与客栈老板乃是旧识,此番正可借此地疗伤。之后的整整三个月,朌蛊皆为祁晨风配药,清除她体内的蛊毒,又制药令她敷面,疗治那溃烂的肌肤。反倒是对了己身之伤全不在意,只道是咒术反噬,已是无药可救,遂当日流血的右眼竟渐渐少光,不多时便全然失明。那半边溃烂的肌肤,虽得药敷,不过仅止了溃烂,面上伤痕却也再难消除,纵横交错,凹凸不平,观之可怖。
三月过后,祁晨风的面容已是恢复如初,与昔日聚美堂中声名远扬的头牌名花无甚两样。祁晨风打量菱花之中那张秀美的容颜,恍惚只觉这数月以来的苦难,竟如同大梦一场。
而时至今日,她对于两次改变她之人生,造成她生命之中所有苦难的巫师,忽地不再痛恨,尽皆冰释。不为其他,只因若非是聚美堂与黑巫术,她只怕再难遇见此生之中最重要之人。巫师虽曾毁去她的生活,然老天到底还是公平的,重又赐予她一人,这人亦是巫师。
她虽芳心暗许,亦欲凭己身美貌优势,以色-诱之,奈何这朌蛊偏生油盐不进,宛如石人。对她之美体娇肌视若无物,更能坐怀不乱,面不改色地说道:“我等自入灵山,便需绝情寡欲,修身养性,若破此禁忌,则修为大损。”
她闻言无法,只得问道:“日后你有何打算?我已是无家可归,今后便跟随你一道。”
朌蛊则答:“我自是回灵山。”
她又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