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亦是他之诱饵……”
这边朌坎正说着,那边朌蛊则道:“你之事姑且不论,那人诈称灵山门下,却授人以黑巫术残害无辜之人,罪不容诛!”说罢又转向地下伤重的祁晨风说道,“至于你,此番施此邪术,所造之孽皆是你咎由自取,可知多行不义必自毙,以你之命尝你之恶,亦是不冤!……”
而祁晨风闻罢这话,垂首滴泪,哽噎着说道:“我自知罪孽深重……走上这条路,便也一去不回头。朌蛊大人自那年离开羽民国之后,便再无消息,更未曾回来探视过一回。我既无法寻到大人下落,亦无法打探消息,实在无法可想,方出此下策……大人素来在意之事便惟有咒降之术耳,我虽无法寻到大人所在,料想若是习得此术,大抵大人闻知,便也不远万里寻我而来……”说到这里语气更是戚哀,“心里亦曾情不自禁期许,若大人发现那施展咒降之术之人是我,便是平生再过痛恨憎恶黑巫术,是否亦能生出几许恻隐不忍之心……只我无论如何亦未料到,即便是我,朌蛊大人亦能如此不留情面,将灵降之术反弹回我体内……”
朌蛊听罢仍是一言不发,不知心下作何之想。便是朌坎欲打探那黑衣人之消息,一时之间亦问不出口。
祁晨风低头将嘴边血迹抹去,随后竟出人意料地从地上勉力撑起身来,朌坎见状,情不自禁地开口道句:“你身中灵降之术,若是动弹,那诅咒之力只怕会更快扩散……”
祁晨风闻言,苦笑对曰:“我多希望此话能从朌蛊大人口中闻见……”说着将头扬起,伸展双翼,望向那高不见顶的苍穹,“羽民国中一直流传一个传说,羽民国人乃是天帝之使者,遂国人天生生有一双羽翼,能够往来于天地之间,传达天帝之谕旨,双翼正是我等生为神使的骄傲。而国人甫一诞生,即便双翅短小,亦努力飞行,只为无限地接近穹隆最高处……”
朌坎听罢这话,方明了彼时那祁鸣雁母女二人何以半夜三更亦曾孜孜不倦前往建木底层试飞,那正是羽民的本能与骄傲。如此念着,却又转念一想,忙不迭说道:“你此番意欲为何?你已受了伤……”
话未说完,便见祁晨风奋力展翅,拼尽力气往天空中一跃,只刚一乘风而起,体内所受诅咒便也一齐发作,随即周身经脉尽断,血流如注,从不高的空中直直坠落。
“闻说曾有一人,欲飞得较他人更高,只不料待他飞上高空,愈发接近太阳之时,只甫一靠近太阳,便为那金乌烤死,跌破翅膀,粉身碎骨……而我便是那欲接近太阳之人,方有如今之果……”
众人围将上前,皆不解祁晨风何以竟行此自杀之举,只见祁晨风嗫喏着说道,声音已低不可闻:“哼……身为羽民,至死亦需戾天而翔……只未想直、直到……最、后……朌蛊……大人……亦未曾、曾阻、止我……对……对我……这般毫、毫不……顾惜……”说着,她猛咳一阵,又一口血从口中呕出。
倒是朌坎见状,瞅了一旁朌蛊一眼,只见朌蛊仍是那般面无表情、毫不动容的模样,终是心下不忍,运起疗治之术,施与祁晨风身上。只收效甚微,不过吊着祁晨风一口气罢了。此番祁晨风方能开口,气若游丝间惟有一句话从口中飘来:
“朌蛊大人……你真乃世间最有情的无情人,亦是最无情的有情人……”
言毕,气绝而亡。
随后空中莫名响起一个飘渺的歌声,在唱:
“鴥彼晨风,
郁彼北林。
未见君子,
忧心钦钦。
如何如何,
忘我实多。
……”①
作者有话要说:
①摘自《诗经?晨风》
晨风:鸟名,似鹞。
第73章 零柒叁 国中异变
却说上回众人见祁晨风丧命,心下俱感哀戚,只觉此人虽作恶多端,谋害数条人命,到底尚存一分为善之心,否则亦不会为报恩而杀害祁林鹬,替祁鹭鸶出气。
朌蛊见祁晨风断了气,方步至她身侧蹲下,对朌坎二人说道:“此间事了,待我将她安葬,便回灵山。”说罢,正待将祁晨风尸身抗起,不提防大地却忽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令人站立不稳。只见客栈院落中众矮小的平房屋瓦已经不住那震动,纷纷垮塌。朌蛊手中本托着祁晨风身体,亦被晃动地脱了手,跌落在地。
三人见状,忙不迭携了尸身往客栈之外的空地逃去。期间倒是朌蛊较了朌坎二人反应及时,说道:“这震动只怕并不寻常,似是从建木根部传来,我等需往建木之外探查一回。”
随后三王子运起浑身真气,激活体内羽民血脉,化为羽民形态,展开双翅,与召唤出凤凰并肥遗当那坐骑的朌坎并朌蛊一道飞往雍城上空,只见此番因这莫名的地震之故,众羽民皆是展开双翅,飞至半空之中,躲避这震动带来的危害。又见王宫的方向,便连国主祁鸢,亦携了众宫人,一并飞出宫外逃难。
这边朌坎四下打量一回,不料却在一处暗巷之中,见到那头戴骨牙面具的黑衣人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