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疑,又想寻机会和陆清漪好好谈谈,索性邀对方同乘一车。
沿途食店、酒肆、面摊、饼铺的叫卖声、欢笑声溢满闹市气息,透帘而入,无处不彰显京中繁华。
就新茶美食闲扯了几句,晴容不再拐弯抹角:“方才说起魏王香道上的造诣,因嘉月公主在场,我没好多问……陆姐姐知悉某些秘事,对吗?”
陆清漪浅笑:“谈不上‘秘事’,只不过……大伙儿早已忘了魏王的生母宁贵人,更没留意,她曾向扶弥师太学习香道之事。”
晴容惊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当朝有三位堪称大师的香道高手,位居首位便是扶弥师太,早两年仙逝,让天下习香之人扼腕抱憾。
陆清漪压低嗓门,轻声解释:“宁贵人,原为永安侯之女,自幼与今上青梅竹马,若非父兄犯事,论家世、容貌、才气,本可为今上嫡妻人选。”
晴容深感“永安侯”耳熟,愣了须臾才勉强对上乐云公主所述——三十年前,赴赤月国的使臣永安侯中饱私囊,三儿子醉后见色起意,欺负赤月国姑娘……
只听得陆清漪又道:“宁贵人因父兄而耽误了姻缘,自请到西山修行,最终等今上登基,才入宫为妃,亦曾盛宠一时,育有四皇子和六皇子。十五年前,永安侯因私贩军马而获罪,惹来今上盛怒,下令查抄侯府,并处以极刑。
“当时的宁妃苦苦求情,遭太后痛斥她的干政之罪,更因激愤下的顶撞之言,被今上降为贵人。其时六皇子尚在襁褓,天生虚弱,不幸夭折。
“今上悲愤剥夺她对子嗣的抚养权利,将年仅七岁的四皇子转到先皇后膝下。至今十多年,羊车绕道,再无宠幸;宁贵人失爱于君主,亦无儿女可寄托,未出深宫半步。日久年深,大抵已逐渐被世人遗忘了。”
晴容奇道:“那魏王……从不探望?”
“他出身不比前太子、殿下,母家失势,无所依傍。在那敏感脆弱时期,如不和生母断绝来往,恐怕更遭陛下嫌恶。这既是他的为难之处,亦是嘉月公主反感所在。
“九公主想必看出,嘉月公主性子耿直嫉恶如仇,极重情谊,对余家……反正,她鄙夷四皇子为自保而舍弃生母的所作所为,是以多年来兄妹不睦。想来……四皇子虽不与宁贵人往来,却承袭了她在香道上天赋?”
晴容心下荡起淡淡悲悯,笑意苦涩:“造化弄人,可悲,可叹。”
···
回行馆后,因早起劳累,膳后困乏,晴容顾不上逗弄嘤嘤和妙妙,和衣躺靠在花树下的竹榻闭目养神,只等养好Jing力,用心钻研致人幻觉的香料。
她甚至想过,是否需要请赤月神女玉锵出马,好尽早让余家的案子水落石出。
如此一来,她便可在彻底沦陷于太子编织的勾人蜜网之前,及早撤离。
至少,她断定自己舍得。
恍恍惚惚间,那人低沉温和的嗓音如云雾缭绕耳边。
晴容羞恼交集,正想努力将他从梦中摒除,冷不防整个“人”被抓住拎起。
什么鬼!又、又变成动物了?
自从嘤嘤到她手上,已连续好些天没发生怪事,此际小歇片刻,居然再次跑到太子身侧?
不过……总比成“泡澡泡到头晕的男人”要舒坦。
然则当她睁开双眼,惊觉这回并不比那次经历轻松愉快……
只因,从自身喉咙溢出的“咕咕”声,以及太子在她脚上捆绑物件的动作可判断,她……又是一只信鸽!
这蠢鸽子!竟敢在殿下面前打瞌睡?害她一不留神溜过来了!
夏暄再三确认小竹筒绑牢,大手安抚这只暴躁的信鸽,随即往上一抛。
晴容怒不可遏,振翅飞了一圈,绕回他胳膊上,歪头瞪视他。
——这差事,本公主干不来,殿下另请高明吧!
夏暄又惊又奇:“没吃饱?”
晴容·鸽子疯狂甩头,抬起绑有信件的爪子,示意他取下。
夏暄满脸疑惑,捧着信鸽上下左右前后来回揉捏,断定这家伙没受伤,又将其抛出。
未料只飞了半圈,故技重施落他肩头。
“咕咕咕咕!”晴容·鸽子羞愤不已,凑到他耳边低语,“咯咯,咕咕咕……”
——本公主大量,不计较殿下对毛鸽鸽的非礼乱摸!可您好歹告诉我去哪儿、送给谁,最好画个图,以免我送错了!
夏暄懵然试了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结果不外乎是——飞出,旋回,抖腿,嘀咕。
不论怎么哄、怎么劝,就是不乐意。
他被这任性的鸽子气笑了,抬手用指腹戳向它气鼓鼓的胸口,以极其严肃的口吻警告它。
“小家伙,别坏我好姻缘!否则,等着……给九九炖汤!”
作者有话要说: 晴容:???是谁炖了我,我又吃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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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要释放更多人一起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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