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他屁……关他鸟……关他何事!”
盛怒之下,夏皙几乎要骂脏话,缓了缓气,又握住晴容的手,“姐姐她……没为难你吧?”
“没,乐云公主亲手点茶招待我。”
“那就怪了,”夏皙明眸掠过狐惑,“平白无故,怎会态度大变?难不成真掌握了小道消息?”
“其实,乐云公主私下不难相处……”
“你初来乍到,懂个鬼!她必在争取你认同,没准儿想打通赤月国的生意渠道!我和她闹了十几年,掂不清她几斤几两?”
夏皙蛮横打断晴容所言,又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以后,没我在,不许再搭理她!”
晴容有种被承包了的错觉,暗暗咂舌:嫡公主好威风,好霸道呀!
···
仰雨楼,位于城西南河道的金梁桥畔,楼宇古朴雅致,可尽览湖景与京华于层楼之上。
“仰雨”二字以古篆所书,更显意蕴深厚;阵阵香气从Jing致雕窗的缝隙飘散,勾得路人垂涎。
晴容和夏皙绕开聚集普通食客的前楼,由掌柜迎入后方的雅间。
与前院截然不同,后院烟柳画桥,景致非凡,奇石异树错落有致,再无酒楼烟火气,反而像极了书香人家的花院。
见晴容左顾右盼、啧啧称奇,夏皙笑道:“仰雨楼为戴小将军的产业,那人虽是武将,却爱附庸风雅,常邀文人墨客小聚,故而酒楼也开得雅俗共赏。”
晴容近年两耳不闻山外事,依稀听说,西军由戴将军统领,因余氏一族覆灭,改而驻扎北境。
戴小将军位居何职,与戴将军有何关系,多大的年纪……她一概不知。
管他呢!有好吃的就成!
晴容这一上午目睹菀柳身死、被太子堵在门上“碰鼻子”、听乐云公主谈及数十年前的战事、又与魏王讨论香道、遭夏皙劈头盖脸质问……情绪跌宕,正需美食来安抚疲惫不堪的心。
陆清漪闻声出迎,如常一袭清雅的淡青素裙,笑时眉眼弯弯。
晴容歉然一笑:“都怪我愚钝,劳烦嘉月公主大驾,还要来陆姐姐处蹭吃蹭喝。”
“九公主何须客气?我担心您车马劳顿,还想等休息好了再约。此番嘉月公主请来贵客,清漪求之不得!”
陆清漪态度热切,盛情邀二人入内。
晴容见雅间宽敞明亮,屏风、茶几等一律为黄花梨木Jing制,其余蒲团、梅瓶、茶具等件件讲究,只觉处处透露出店家的品味不凡。
陆清漪煮水烹茶,春茶叶芽肥绿润,以竹沥泉水冲泡,汤色亮泽,香凛持久。
晴容端起ru白色小盏,浅啜一口,紧绷的俏脸才稍稍和缓。
三人于品尝佳茗中等待上菜,闲聊之际,陆清漪细嗅半晌,忽问:“九公主可曾抹过异香?”
夏皙顿时不悦,抢在晴容开口前答道:“还不是我那自作多情的四哥!先是从太子哥哥处抢了妹子的画,又非要给她送香……她盛情难却,答应帮他试用两滴。”
晴容的关注点则落在她的画上。
——魏王抢了她的《群芳图》?她记得,太子争赢后藏到最隐秘的画阁里了?她用“狗眼”亲睹全过程,莫非她晕倒后,情况有变?
陆清漪轻笑:“魏王学识渊博,涉猎极广,为人谦逊圆融,这算是……投九公主所好?”
夏皙幽幽翻了白眼:“那我三哥也能投她所好,一起练习骑射,没事还能比试投壶!”
“骑射有益身心,调香、作画亦具雅趣,”陆清漪笑觑晴容一眼,“敢问九公主,在骑射、品香和丹青当中,您更偏爱哪一样?”
晴容对上那道意味深长的眼光,猛地猜出言外之意——所列三项,既是她所长,又恰恰对应赵王、魏王和太子的爱好。
这哪里是问她的兴趣?分明试探她对天家三兄弟的偏好!
晴容耳尖发烫,想假装听不懂,已然无从掩饰,唯有揣摩“未来太子妃”的心意而答。
“赤月国各族从小练习骑射,此乃天性和祖制所致,不好归为‘偏爱’;香道,则是在山中修行时随神女所习,一为怡神安心,二为承袭古法;至于丹青……我技艺浅陋,对作画一事,始终抱有崇敬之心。”
陆清漪闻言莞尔:“九公主心思灵巧,画技了得,无须过谦。”
夏皙听得云里雾里:“你俩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可凑一块儿总觉哪儿不对!打哑谜?”
“哪有哑谜?随口闲谈罢了。”陆清漪不紧不慢抿了半口茶。
夏皙眉头紧拧:“清漪,你可别背叛我,跑去支持四哥!”
“公主胡思乱想什么?”陆清漪以丝帕遮掩笑唇,“魏王嘛……儿时接触得更多,但我对他,自始至终不了解。”
“四哥狡诈到了没人觉得他狡诈的地步!滴水不漏,鬼才知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眼见晴容眸带好奇,夏皙补充道:“那家伙打小钻研杂学,跟乐云姐姐学茶道,向大哥学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