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在她身边,切不可被她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向我禀报。”生怕无南出差错,他便又加了一句,“不止是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就连她每日的吃穿用度都细细记下。”
无南脸色一变,有些为难,“主子,苏五姑娘是个姑娘家,属下一个大男人怕是有些不便……”
这监视人他还拿手,可自家主子说的这些分明就是窥探了啊!
“苏澜身边不是还有人吗?这些事还需要你做什么。”
无南一怔,“主子,当真要用她吗?属下怕苏五姑娘警觉,会有所察觉。”
李承珺拿着墨锭好整以暇地磨着墨,“她在苏府也许久了,是该用起来了。一个人若是想瞒着什么事,总不可能一辈子不露出破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还有,你多派些人去找一个叫沈安的人,应当与我差不多年岁,医术Jing湛。”自那日谢常安与他说起沈安后,他总感觉这个沈安不简单。
“是。”
李承珺放下墨锭,“尸骨下棺了吗?”
“还未,属下正等主子指令。”
“嗯,我去看看。”李承珺站起身来,推门而出。
尸骨被暂且安置在了灵堂中,堂中正摆着一口石棺。李承珺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无南紧跟而上,下一刻却见李承珺在那尸骨旁躺下身来,他惊呼出声,“主子!”
李承珺恍若未闻,他侧过身来看着身旁的白骨,眼眸越来越深。
无南还未来得及说第二句话来,就见李承珺已坐起身,他正聚Jing凝神盯着摆在一旁的尸骨,又缓缓拿起一块手骨放在手心里。
无南不敢说话,总觉着气氛有些诡异,几个时辰前主子回府时提着尸骨,饶是他见惯了死人也还是被惊住,那时的主子一身狼狈,眸中是决绝与苍凉。
而现下主子着实是太冷静了,简直判若两人,仿若面前这尸骨……不是将军的一般……无南不敢多言。
而此刻,却听李承珺忽而轻笑一声,他将手骨放下,站起身来,“在后山寻一处地将其好生安葬了吧。”
无南一怔,什么?后山?
李承珺回头看了一眼,眼中裹挟着笑意,“关心则乱,这几个字说的当真不错。苏澜,你倒是好的很,又将我耍得团团转。”
而另一边的苏澜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将斗篷又紧了紧。今日她好说歹说才让陆岚辛准许她出府,她紧紧攥着手中的药方站在巷中,有些不知所措。
沈安定是来京城了,但她又不知他如今隐在哪一家医馆中,只好一家家试探,可手中都提了七八帖药了,他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姑娘,不是说出来买簪子的吗?为何买了那么多药?府中有大夫,大可不必亲自出府买药的。”
“府里的大夫我不放心,我们买好药就去买簪子。”苏澜看了拂冬一眼,“拂冬,我有些饿了,你去前头替我买些糕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好,那姑娘可不要随意走动了。”拂冬赶忙撒开腿就往前面走去。
苏澜笑意一沉,见拂冬走远了,转身便往另一家医馆走去,拂冬在身旁跟着实在是太碍事。
“姑娘,看病还是抓药?”
“抓药。”苏澜将药方子递了过去,那坐堂大夫什么也没说,便抓药去了。
苏澜心一沉,不由得失落,又不是。她更为疑惑,沈安他到底藏在哪儿!
一帖药递了过来,苏澜递过银子后便离开,刚走至巷口,身后突然有一道黑影压下,苏澜手中的药就要往后砸去。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哎哎哎,别糟蹋了药!”
苏澜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沈安!”
来人一身靛色云锦,髻上簪着一支白玉,皎如玉树,此刻正笑盈盈地看着苏澜,“嘘,我如今叫许巍,别弄错人了。”他上下瞥了一眼苏澜,揶揄道:“宋幼清,你还没死啊。”
苏澜脸色一沉,一脚踹过去,“沈安!你是想弄得人尽皆知吗!我问你,你是何时来的京城?为何要来?如今又住在哪儿?可有人发现你的身份?”
“啧,不能一个个问吗?”沈安满是嫌弃地看了苏澜一眼,“你瞧瞧你,这么久没见怎么还是这副德行,急性子,也不知道那姓李的喜欢你什么?”
苏澜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沈安!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瞧你瞧,又急了!我可曾说过那姓李的是谁吗?分明就是你心里想着人家,还要怨我。”沈安轻哼了一声,“我说你也是下得去狠手,为了对付李驿昀,不惜将自己搭进去,啧,堂堂镇国侯嫡女跑去给人做妾。”
“你说够了没?”气得苏澜恨不得一刀将他舌头割了,“沈安,我如今也没功夫在这儿给你耗,长话短说,我当下身边没有可任意进出府的人替我递消息,身边的人要不是动不得,要不就是信不过,你想个法子将苏府的大夫换下顶替上去。”
沈安不以为意,他指了指巷子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