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布菜斟酒。”说着提起雕花长颈银壶,满满斟上一盅,放到了长平帝面前。
“还是嫔妾来吧。”辛虞一见,忙上前去接容贵嫔手中的酒壶。一宫主位都在伺候长平帝用膳,她这个比宫女也好不了多少的从七品选侍哪里敢坐下来吃东西。
容贵嫔没争这个,将酒壶递给辛虞,笑着示意她去长平帝另一侧的圆凳上坐,“那你便就近伺候吧,刚好本宫也怕被这酒香勾出馋虫来,还是只为陛下布菜算了。”
辛虞又觉得手中这酒壶烫手了。
长平帝哪儿不明白容贵嫔心里那点小九九,只是懒得点破。
他对女*色这一块兴趣一般,但这不代表他坐拥后宫三千却偏要做什么柳下惠。李容华以自己身子不爽利为由荐了汪氏侍寝,他没拒绝,容贵嫔有样学样,他也顺势宠幸了辛氏并给了选侍的位份。只不过他愿意宠哪个,还要看哪个更合他心意,轮不到他人来做这个主。
长平帝捏了酒盅在指尖,微敛了眸看着里面呈现出淡琥珀色的酒ye,问:“这是多少年份的?”
容贵嫔答:“两年。”
“那应该是长平元年秋酿的了。朕记得那年河南闹了旱灾,一整个夏末秋初朕都忙得焦头烂额,不想宫里桂花竟然开得如此好。”长平帝说着,将酒盅凑到唇边浅酌一口。
容贵嫔当时脸色就微微一变,不过很快被完美地掩饰了过去。她轻叹口气,不无感慨地说:“臣妾居于深宫,对当时情况也听闻了一二,皇后娘娘带头减省宫中用度,臣妾和诸位姐妹还捐了不少首饰赈灾呢。也是陛下洪福齐天,才让旱灾迅速过去百姓们得以安居乐业。”
长平帝闻言不置可否,放下酒盅,“你也用,不必侍候朕。”
容贵嫔笑着应好,给辛虞使了个眼色叫她将酒满上。
辛虞完全没收到对方传递过来的信号。
想着容贵嫔既然要自己陪长平帝喝酒,她便自己倒了一盅,端在手里看看长平帝,没想到要说些什么活跃气氛,半晌只憋出一句:“陛下嫔妾敬您。”然后一仰脖全喝了,还当这是在现代酒桌上先干为敬呢。
长平帝和容贵嫔都有一愣。
愣过之后,容贵嫔笑着打趣她:“怎么嘴还是这么笨?一见到陛下连话都不会说了。”
辛虞面上一热,也不知是尴尬的还是酒意上了脸,忙执壶将长平帝面前的酒盅满上。
原主生了张令人忘俗的仙女脸,沉静时尤其似画中人,漂亮得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她平素不爱打扮,性子又老实,因为父亲是秀才在普通老百姓看起来尚算不错的气质,在这美女如云的宫中也拿不出手,硬生生折损了大半美貌,所以第一次侍寝后长平帝对她几乎没什么印象。
后来辛虞接管了这具身体,女汉子气场也和仙搭不上边儿。长平帝两次见她,一次比一次形容狼狈,亭中避雨那次,还能做个身段儿玲珑的安静女子,遭小贵子陷害那一次,她被气狠了,却是不自觉用出了在现代时的说话方式,气势汹汹,直白得完全不像个后宫中人。
此刻她长睫微垂粉脸微酡,隐约透出窘色,反倒是在长平帝面前最动人的一次。
长平帝看了她两眼,端起酒盅又饮下一大口,饮毕对容贵嫔说:“食不言寝不语。贵嫔光顾着说话,可是又吃不下?”
容贵嫔忙安静用餐不再言语,膳桌上一时只闻偶尔几声轻微的碰瓷声。
辛虞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吃东西了,赶忙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要知道正三品贵嫔的份例哪是她一个从七品选侍能比的,这桌上几乎都是她来这个世界后没吃过的好东西,她一早便眼馋得不行。
事实证明,身份地位不同,就连同样的菜色味道也不同。
辛虞的味蕾受到美食的刺激,整个人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机灵,一面注意着长平帝的酒盅随时为他添酒,一面还能快速且不失仪的吃菜。一筷子又一筷子,近处几道菜全被重点关照了,就连那桂花酿她也饮了三两盅。
只可惜当着长平帝和容贵嫔的面儿不好伸长胳膊去够远处的,让她只能看着那几盘吃不到的Jing致菜肴在心里暗暗痛心。
一高兴,她便忘了现在这具身体体质还没达到正常人的水平,对酒Jing这东西自然无甚抵抗力。明明没什么度数的桂花酿,几盅下肚却喝得她面若朝霞目含春水,多了几分清醒时绝不会有的妩媚。总是绷着的脸上也现出娇憨的笑容,让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容贵嫔见辛虞这个样子,对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有了几分把握。只是难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看着一桌子菜越发没了胃口,面上却不能露出分毫。
用过膳又饮过一盏茶,长平帝起驾回了乾清宫。辛虞也在金铃的搀扶下向容贵嫔告退,轻飘飘地回了所居的西配殿。。
她早醉了,最后一点理智全用来提醒自己少说话别露馅儿,一进内室直接倒床上蒙头大睡,钗环首饰还是睡后金铃小心翼翼取下来的。
而主殿里的容贵嫔,却在挥退左右只余心腹方嬷嬷后,敛去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