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嫔穿一件藕荷色家常褙子歪在榻上,正由碧萝服侍着吃葡萄。见辛虞进来,她叫人给她也上了一碟,“新送来的葡萄,吃着挺甜,不知你那里有没有。”
容贵嫔找辛虞说话从来不白找,总是备了好茶好点心。辛虞这些天没少在她这儿蹭吃蹭喝,吃人嘴短,自然也不好生出什么抱怨。
她拿了一颗在手里,觉得个大饱满,一看水份就足,也不客套,“这么好的品相嫔妾那里可没有,就不为娘娘节省了。”
容贵嫔笑,“节省什么?本宫这还怀着身孕,又不能多吃,放着也是放着。”
吃不完也可以赏给身边的宫人嘛,原主以前也得过容贵嫔赏赐的点心,荣幸得什么似的。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辛虞装出一脸乖巧,边坐那儿吃葡萄边听容贵嫔有一句没一句跟她聊些闲话。话题无非是衣裳首饰或者吃食之类,辛虞顶多对吃食有点兴趣,多半都是容贵嫔说,她跟着附和。
一碟子葡萄下去小半,秋茜领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官进来,说是针工局来送包被的花样子给容贵嫔过目。
新生儿皮肤娇嫩,衣服都是选最柔软的布料缝制而成,还要洗过几水才能上身,更别提刺绣了。倒是包被的被面格外讲究,毕竟是皇子公主,所用一切都有服制要求。
容贵嫔看过几张花样子,招呼辛虞也过去瞧瞧。
辛虞自然不好乱发表意见,只望着那些细致入微的图案由衷赞叹:“画得真好,做出来一定很漂亮。”
跟人家这专业人士一比,她不仅针法拿不出手,描花样子估计也只能当灵魂画手。果然每一个针线好的女人都有当画家的潜质。
秋茜最是会讨巧,瞅准时机笑着说:“这些一看就是Jing心准备的,寓意又好,可见陛下对娘娘腹中的小皇子有多重视,什么都想给最好的。”
现今宫中只有两位嫔妃有孕,一个是宫女出身的从六品才人,一个是主位娘娘。针工局的人当然知道哪个更要紧,跟皇帝重不重视关系还真不大。
不过好话谁不爱听,容贵嫔闻言依旧现出悦色,笑着摸了摸自己明显隆起的腹部。
秋茜见状,忙笑道:“娘娘素日待奴婢们好,奴婢们也想为娘娘贡献一针半线。小皇子的衣服襁褓奴婢不敢想,虎头帽虎头鞋什么的倒尚算拿手,也不知娘娘是否用得上奴婢这粗手笨脚。”
话音落,未等容贵嫔有所表示,外面突然有人唱报,“陛下驾到。”
一身藏青道袍玉冠束发的长平帝大步入内,见屋中人不少,问:“贵嫔这里倒热闹,这是做什么呢?”
辛虞行过礼后便安静退到了一边,盘算自己该如何适时提出告辞,完全不想当着容贵嫔的面和长平帝有什么交流,省的被误认成勾搭长平帝惹了容贵嫔不快。
容贵嫔拿了那几张花样子给长平帝看,“针工局送了包被的花样子来,臣妾觉得哪个都好,一时拿不定主意,正拉了辛选侍帮着参详呢。”
长平帝对这些女人家才应该关心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看也没看,“既然都好,那就各做一件。”
☆、21.饮酒
土豪爹大手一挥,还不满六个月的某胎儿立刻多了一堆Jing美漂亮的小包被,排成队不能说绕地球一整圈吧,拼起来也够辛虞把自己那张黑漆拔步床铺上厚厚几层了。
果然比起现代,古代更是个拼爹的社会。原主要是有个土豪爹,也用不着卖身做什么宫女了。
既然决定了各做一条,针工局那位女官很快收拾好花样子告退。秋茜没出去送,反而瞅着烟草为长平帝上茶也给辛虞添了一杯,趁机留在了殿内侍候。
容贵嫔不着痕迹扫了她一眼,没做声,烟草却微蹙起了眉头。
长平帝这人能被辛虞说一声性*冷淡,自然不是个会多看自己小老婆宫里美貌宫女之人。事实上不管是汪才人还是原主,都是被他小老婆主动送到他床上他才顺水推舟睡了,这满宫上下,包括皇后,还真没一个是他自己看中的。
所以他眼里根本没秋茜这个人,针工局的女官一走,他就问起了容贵嫔的情况,“这两日有起色吗?还吃不下东西?若是小厨房的奴才们侍候不好就换一批新的来。”
那日七夕小宴容贵嫔当真受惊不小。先是差点儿遭人暗害没了孩子,后又见到小贵子那样惨烈地死在自己面前,虽则没同汪才人一样当场吐出来,回来也有好几天食欲不振。尤其是看到荤菜,总觉得莫名反胃,只能吃些蔬菜水果之类的。
容贵嫔面上漾起幸福与羞涩,一双秋水盈盈的潋滟眸子脉脉望向长平帝,笑道:“谢陛下关心,臣妾近些日子每日叫辛选侍来陪着说话,倒也渐渐感到开怀,能多用些饭食了。”
“那就好。你若喜欢,以后多叫她来陪着便是。”长平帝闻言淡淡瞥了辛虞一眼,没同她多言,又对容贵嫔道:“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小厨房去做,只别贪嘴,多问问身边嬷嬷的意见。”
辛虞觉得自己插在这一对之间实在多余,尤其是在被容贵嫔提起和被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