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时窈又想到裴延恪说她胖了可以宰了的那个梦,她犹豫了一瞬,然后告诉自己,这顿先凑合着不能饿着自己,这都一晚上没吃了,不然身体也吃不消,到时候年纪轻轻身体就垮了,那可不妥。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是非常必须加必要的。
就……下顿再少吃点吧。
她其实觉得吃的还不够过瘾,这早饭也太单调了,这么清淡,完全不符合她的重口味,就问红菱,“煎饼馃子有吗?给我来一套。”
“郡主……那是什么?”红菱惴惴不安,啥煎饼馃子啊,听都没听过这玩意儿。
“啊——”时窈想,大概煎饼馃子的历史还不够悠久,这个时代还没有,尴尬。
“不是什么,我瞎说的。那有葱包桧儿吗?”这个够有历史感了吧,指不定也没有,毕竟《宅斗之嫡女必须死》这书是个架空,谁知道那狗逼作者有没有给这文参照宋朝美食的设定。
“也没有……”红菱都不太敢问了,“郡主,那又是什么?”
完犊子了,果然没有。
红菱看时窈脸色不大好,有点怯怯的,她今天是不是问题太多了?郡主连问了两道菜式,她都没有听说过,郡主会不会一气之下嫌她无用弄死她?
红菱一急,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眼圈都泛红了,“奴婢该死,奴婢连煎饼馃子和葱包桧儿都不知道是什么,郡主,奴婢该死……”
时窈一愣,她当初像红菱这么大,化学方程式背不利索,被她老妈吊打一顿,满脑子想的也是妈妈再爱我一次。
瞅把人孩子吓得。
煎饼馃子和葱包桧儿能比化学方程式还难?
红菱跪在地上直打哆嗦,时窈还在泡澡,不方便站起来去刻意扶一扶红菱,其实,也有点儿懒得动。
这小丫头,虽然不大聪明,但原书中,原主被囚禁雪院,她被时清清要挟授意去毒害原主,红菱也没有答应,为全忠心,撞柱而死。
总之,是个实诚孩子。
“你快起来,别跪着了。”现代人不是祭祖,谁闲的没事儿受人跪拜。时窈不习惯,忙就让红菱起来,“我不杀你。妈耶,我也不打你、不骂你,算我怕了你了,行了吧,你起来吧,我的天爷啊。那啥……你给我递块毛巾啊,再不起浴,我就要洗秃噜皮了啊。”
红菱忙擦了擦泪,起身去拿干毛巾。
-
时窈折腾了一早上,红菱替她拿了昨日裴延恪挑中的那套碧色襦裙。
时窈淡淡瞥了一眼,接过来丢到一边,“不穿这件。”
红菱愣愣的,问:“可是,这件是郡主昨天特意让阁老挑的……”
时窈摇头晃脑抖着腿,“我逗他的。”她又指了件大红装缎狐肷褶子,让红菱给她拿过来,边穿边道,“他以为我会穿这件,我偏不。到时候他看到我穿得另外一件,他肯定会好奇,就会问我,‘窈窈,为何不穿我昨日为你选的那件?’然后,我在随便东拉西扯一点什么。你看,这样话题不就出来了吗?”
红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当然不止这样,她这是要引起裴延恪的注意,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先给他形成一个思维定势,让他觉得自己会穿碧色襦裙,然后突然地出现,让他打破思维定势,给他形成前后强烈反差。大脑的海马区就会对此形成强烈记忆,然后……次数多了,就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喜欢上了时窈。
——以上,都是时窈自己瞎琢磨的,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她就是觉得自己琢磨的很有道理。诶?你能把她怎么样?
时窈又束了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再穿了双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
便出了门。
-
临到宫门口,裴延恪将将下朝,一身朝服,束了玉带,被一群朝臣们围在中间说话,不论年长或是年少,都对他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他在人群中,脸上只挂了个清淡的浅笑,话不多,不时点点头或是摇摇头,像是在对朝臣们说的话给出答复。
他正听着礼部尚书说话,目光悠悠荡过来,就看见时窈穿了身大红的斗篷,戴着兜帽,一脸喜色地将手从绘着缠枝梅花的兔毛手笼里拿出来,用力朝他挥了挥手。
裴延恪淡淡瞥她一眼,缓缓将目光移开,落回礼部尚书的脸上。
时窈并不觉得有多失落,她就踩着羊皮小靴在雪地上踩出深浅不一的脚印来玩儿。
不过还是能听见过往的朝臣们低声议论。
大意不过就是,谁家的女眷会像嘉陵郡主这般来宫门前堵人的,当真是不懂收敛,不尊妇道。
时窈才不在意,故意扬了扬嗓子,同红菱明玉说话:“呵,本郡主又不是丑得不能见人,干嘛不出门?若各个都长成我这般天姿国色,这大周帝京可不就早挤满了人了。死宅,是没有出路的!”
那帮朝臣们各个皱眉,快步离开,怕被这位生性浪荡、说话口无遮拦的嘉陵郡主给缠上。
裴延恪走到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