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带上门,看着虚掩着的房门,苍翊又开始思虑。
想来他已经歇下了进去看看应该没事吧,又觉得若是吵醒了他该怎么办?
屋内“哐当”一声将苍翊惊醒,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房门猛的被推开。
“瑾竹!”
床角边一个铜制的烛台静静倒在地上,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微微蹲着似是要捡起那只烛台,缠满布条的五指间点点红色渗了出来刺疼了他的双眼。
苍翊大步走到床前将烛台捡起来,也不看旁边的人现在是什么神情,或者是他有些不敢去看,霸道地伸手将人扶了起来让他坐在床沿。
“你若有什么事唤灵犀进来便是,你重伤未愈,怎的也不当心一些……”
他本意轻声斥责,又觉得以现在两人的关系说出此话有些不妥,不由得抬头去看,却不想与那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南宫若尘穿着一身白绸暗花滚边中衣,静静地坐着,一旁苍翊还穿着那身玄色朝服,单膝半跪着蹲在南宫若尘的下首,一只手因为刚才的搀扶还搭在南宫若尘的手肘处。见他没有排斥没有躲开他也乐的没有把手抽回来。
其实南宫若尘也很是无奈,他只是想起身倒些水喝,只是昏睡了几天的缘故,突然站起来头脑一阵眩晕,下意识地想找个能够倚靠的物事,却不想抬手将烛台打翻了,没有了指甲的手指撞在烛台上,很快便有血丝渗了出来。正想将烛台捡起来,房门就被一阵大力震开了,紧接着便有一人满脸担忧地冲了进来……
一时无话,气氛有些温馨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尴尬,许是看到南宫若尘额头渗出的冷汗,想起来他的伤尚未好全,有些心疼地道:“可还疼?”
这句轻声的问候让南宫若尘平静的内心泛起了阵阵波澜,前世苍翊重伤濒死的时候,可有人问过他疼否?有些自责的撇开了视线,他轻轻摇了摇头:“已经无碍了。”
看着他有些苍白干涸的薄唇,苍翊起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见他自然的接过去喝了,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等他喝完便伸手将空了的被子放置回茶桌上。
回头看着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南宫若尘,苍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相处
对于南宫若尘见到他之后的反应,虽然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惊喜。尤记得前世瑾竹从昏迷中醒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满脸戒备的神情,那时候的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不让任何人接近,也不说话,一双魅惑的桃花眼中寒风凛凛,再加上当时被他自己划伤的脸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让整个人显得有些狰狞……
想起前世他总是用面具遮颜,从不肯轻易摘下面具,不由得朝他的脸看去,这一看便再也移不开眼,今生他一直未曾好好看过这张脸,过了这些时日,脸上的淤青已经全都散开了,露出一张Jing致白皙的脸,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高挑的鼻梁下薄唇轻抿,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南宫若尘抬头对上,吓得他赶紧撇过头,用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尴尬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心疼,该是怎样的绝境,才能让他毫不留情地毁去如此绝色的脸。
前世根据他的伤势勉强能判断出他所遭受的痛苦,只是所有知情的人都被成为太子的苍离灭了口,当时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又从来不说,当时虽是真心想要杀了苍离,却也存了想知道真相的心思。
“我……我扶你出去走一会儿吧。”悄悄转头向床边看了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苍翊问了一句,有些忐忑不安的等着他的回答。
南宫若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头看了看一旁衣架上早已准备好的衣裳,缓缓点了点头。
嘴角掩饰不住的上翘,苍翊快步从衣架上取过一件外衫给他穿上,月白色织锦华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拿起一条如意云纹的同色腰带替他系上,感觉到手边的身体明显一僵,苍翊忍笑着快速将腰带系好,考虑到他身上的伤未好全所以并没有系得太紧。
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伤口,苍翊轻轻扶着他的手肘往门口走去。
走出房门,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南宫若尘抬手遮住,眼睛微微眯起适应着一条条刺目的光线。
幽静的黎清小院四周都是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白墙下种着海棠,在院子角落,一棵高大的银杏树稳稳的伫立着,已经枯黄的银杏叶一片片飘落在地上,树下一张石桌,桌边四个石凳整齐排列着。
南宫若尘身上有伤不宜运动太久,只稍稍让他在院中走了一会便扶着他在树下的石桌旁坐下。
接过苍翊递过来的水喝下,将水杯搁在石桌上,抬头看到苍翊额头冒出滴滴汗珠,忍不住提醒道:“王爷还是换身清凉些的衣裳吧。”
苍翊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一身厚重的朝服,虽然现下九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但是这身复杂的朝服,即使是在冬日里穿着也不会觉得冷,现在又正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