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秦罗一看见他就胡闹委屈起来:为什么任由她在办公室孤独等待,任由她一个人看悬疑片似懂非懂。
想吵闹,想撒泼,想不理智,像被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又像是泄洪的大坝骤然开了闸。
明知故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近期极为上道,温柔声音四面八方缠绕过来:“等你一起回家。”
是她期待了好些岁月的美好终局。
脑子分明在和她说,不要相信他。脚步却是随了他,在张灯结彩的圣诞喜乐中问他“怎么走”。
她自觉是一步步地迈向深渊,一步步不愿意再去想。一夜,就一夜有什么关系呢?一夜之后,他们仍是相爱又背离,仍会是最熟悉的陌路。
她甚至主动挽上了他的臂。就当是最后一夜,最后贪欢。
他如有所感,脚步暂停,突然横在她面前,略歪了头仔细打量,正了正她身上自己的衣服, 终于累积起勇气,整个地环住她:
“乖,别乱想,会好的。”
料峭寒意扑面而来包裹住她。
她终于从内心世界挣脱了出来,意识到男人没着外套自然是冷的。他身上甚至只一件衬衫套了滑稽的马甲——勾勒得依旧挺拔俊秀,多了一丝嫌憨壮,少了半分又嫌细瘦。
一切都是刚刚好。她被男色所惑,情不自禁地勾住他脖子,踮脚,嘴唇掠过他。
蝴蝶扑闪着翅膀,夏天寂静又聒噪的晚风,壁炉里呲啦的一声,酣睡初醒半睁了眼的nai猫。
他被其中或许含蕴的意味沉醉,成了初尝亲吻滋味的青涩少年,只一瞬间的触碰,浑身就过了电,闪着一簇簇的小火花,燥热得快要爆炸。从刚刚成熟稳重的男人瞬时变了脸,傻乎乎半醉看着面前的她。
面具没了,深沉也没了——她竟不知道,自己稍一撩拨,就能召唤出个毫无城府的傻大个儿。
不由觉得好笑,她侧了头又吻了上去。
轻拢慢捻抹复挑。
她读书时就觉得这句诗过于色情,碍于好学生人设不敢和人议论,如今终于身体力行用上了。
舌头像是滑腻的小蛇在他唇齿舌龈间游走着点火,他逐渐变重的呼吸是督促着的鼓点,她肆意的情绪是放飞的音节。敌进我退,敌退我进;集中火力,旋即多点又开花。
渐渐地喘不上气来,她想着撤退,准备碰瓷般往他臂里一倚。
恰此时,他身下那柄硬物,原本没头苍蝇乱指乱戳着的,开了窍一般,突然直直逼进她腿缝那里,得了刹那喘息。
她一直是渴望着他的,深吻时更是shi得不像话。他一出鞘,千方百计地要把冷冰冰的chaoshi布料往她里面去塞,难受极了。
被情欲洋流卷挟,她要更直接更温暖更坚硬的东西。
“我也想要。”她生怕这对面的傻大个谨慎克制得过了分,在他颈侧轻声点火。犹嫌不足,手指玩味地或轻或重地抚弄气息刚拂过的地方,直到那热力辐射出粉红生嫩颜色。
一个人软得随时就要倒下,另一个人硬得图穷匕首见。相互扶持,相互掩饰,又双双失了理智地相互激化,终于狼狈着进了公寓的门。
西瓜是个窝里横。听了开门声刚蹦了半途,又被陌生人气息吓得提前落了地,飞速缩回了沙发和墙的缝隙里,小心观察。
爸爸好像把陌生的气味按在了墙上,大概是在啃食。可惜技术不太熟练,一会啃脖子一会又啃脸的,能成功才怪。
不过陌生的气味叫声和普通的猎物好像不太一样,娇滴滴黏糊糊呜呜咽咽的,倒像是要和她争宠一样,太心机了。爸爸一定不能心软呀。
爸爸不应该受伤啊,可是喘气声怎么这么明显?
西瓜忧心忡忡,蓄势待发。眼睛瞪得铜铃大,上半身紧紧地贴了地,屁股却高高撅了起来,活像是短跑赛道上等待着发令枪响的运动员。可惜女儿随爸,也是只怂猫,几次作势要冲出去又几次收了回来,眼见着爸爸把那团气味横抱进了卧室。一团散乱的衣服在玄关那里碍眼。
她紧跟着冲向卧室,可惜急不可耐的关门声来得更早些。
喵,喵:爸爸不理会她。反复地拍门挠门:爸爸大抵听不见——那团气味发出更婉转的声音来,一浪紧跟着一浪,像是有多大的冲击多大的愉悦。
西瓜委屈巴巴地守在门边,第一次知道睡觉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夜里爸爸翻身的声响被放大了十几倍,密集重叠着,还有莫名的水流拍石声,大概是爸爸避着她在偷吃。
秦罗被吻得意乱情迷,突然就腾了空失去了支点,全身心地仰仗着他,然后被妥帖地轻放在了床上。暴躁的关门声只毁了片刻良辰。
玫瑰花瓣,香氛,床头未拆封的一整盒套。可以翻滚的大床,合她心意的装修,为她难耐的爱人。
她坐起身拉他跌坐,引他入彀,邀他共戏。
为了拒绝今晚来找他的诱惑,她撕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