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晴朗,但从下车开始,舒筱筱始终觉得Yin气逼人,倒是阿琛握住她的手用力给了她安慰。
檀骐琛按了门铃,没一会儿,门就被缓缓打开了。
而门一打开,屋里的少年吓得舒筱筱差点跌倒,被檀骐琛及时接住了。
少年把他们让进去,一双眼睛半睁半闭的,进屋后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双腿交叠,棉质的纯白色衣裤给人纯洁而美好的感觉,只是开口冷冰冰的:“谁是病人?”
好像从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冷郁的气息,整个人都极冷极冷,似乎能瞬间的千里冰封。
舒筱筱被这位据说是“医生”的人问得不专业的问题问得有些怀疑,直到旁边阿琛平静无波的说了声“她”才想起来,出门前自己带了墨镜围了丝巾,下车之前又是全副武装了一番才下来,与她相反的,阿琛这次出门完全就是素年朝天一点点伪装都没有,比起阿琛来,她更像个大明星,也更像个神经病。
她把墨镜摘了,又把丝巾给解了,在阳光下暴露出一张扭曲的脸。
少年这才仰起头眯起眼打量他们,没几秒又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道:“死不了,长智齿”,那声音,更像是一位生命垂危的病人。
“现在能不能拔牙?”檀骐琛拉着她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少年掀了掀眼皮,却是没有睁开,只有阳关在他翘起的睫毛上如跳动的音符,顽皮而轻快。
与屋外那种Yin森森的氛围不同,这个屋子里充满了阳光的味道,三百六十度。
“这取决于你们”,少年的声音懒洋洋地,只是那份有气无力感又加深了一些,像是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不用拍片吗?”虽然每动一下都扯得整张脸都疼,舒筱筱还是要说,因为她实在是不想拔牙,能找一个借口是一个,只是她为了减轻疼而尽量减小张嘴的幅度使得她的一句话说得不清不楚。
但显然,少年是听懂了她的话的,只是嗤笑一声作为回应,似是不屑,半晌后烦躁的拔了拔头发,还是很尽心的解答:“如果是生理期的话不能拔牙。”
舒筱筱听见这一句眼前一亮,和着檀骐琛笃定的一句“不是”的是她的猛点头。
少年也懒得管他们的不一致,只是烦躁渐渐在脸上显露了出来,明显处于暴怒边缘,随时都会爆发。
真的很烦躁啊,快要饿死了,那个死丫头是去火星买东西吗?!
檀骐琛看着她眼泪汪汪的像一只小哭包,终是心软下来,无奈问道:“那怎么办?”
少年睁开眼睛,惊讶的瞅着檀骐琛半天不说话,等待确定他是认真的,才一字一顿:“炎症,当然是消炎。”那眼神就像看外星人。
“那就挂水吧”,檀骐琛拍拍舒筱筱的肩。
“累死我了”,房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位小女孩,弯腰大口大口喘气。
舒筱筱只觉眼前白影晃过,等眨了眼再一看,刚刚对面的少年已经从门口女孩的手里提过东西有一阵风刮过坐到餐桌上吃起了东西。
少年一口气吃了五只炸虾球缓过神才像是想起了有人,对着门口道:“带他们上楼,打消炎针,3加4加7,比例是2:1:1。”
檀骐琛已经带着舒筱筱往楼上走,刚走到楼梯口,身后又传来少年的话:“哥,五分钟后下来陪我吃饭,我讨厌一个人吃饭”,最后那口气,要多任性有多任性,孩子气十足。
舒筱筱目瞪口呆,只是驻足转头去看时,少年依旧与食物作斗争,吃相优雅。
是弱美人,不是病美人啊,她想。
“好”,檀骐琛应了一声,带着舒筱筱上楼。
到了房间,他把她外衣除去,让她躺下,给她解疑惑:“别看他的样子是挺不可靠的,可他在这方面的确是很在行,放心,他已经27岁了。”檀骐琛给她又垫了个枕头在侧面。
他与伊森认识的时候,他帮着FBI破案,而伊森是FBI盯上的那个组织的一名关键成员,两人后来没有因为立场而走到对立面,反而是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这其中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而因着伊森职业的关系,两人的联系不多,可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情谊。
舒筱筱点点头:这少年看起来可靠又不可靠的样子,特别是一张卡通脸乍一看根本就像个十几岁的初中生,还有他那态度冷冰冰的倒是像个医生,可谈话从头到尾都不像个医生,特别是最后一句,可能天才就是桀骜不驯的吧。
“他很冷”,她道。
并不是如同阿琛的疏离,而是本质上就像一块千年寒冰,不知道什么能够融化。
“医生嘛”,檀骐琛有些敷衍道,用被子把她的脚包裹住,又在另一侧也放了个枕头,防止她睡觉的时候掉下去。
他可不能告诉她,她看着弱不禁风的少年,副业是牙科医生,而主业是……杀、手。
房子有些老旧,shi气比较重,隐隐有一股发霉的腐味,经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一晒消散不少,不至于让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