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了渔阳,赶紧告诉郡守,就说我们在边境线发现了匈奴骑兵游查的踪迹。然后你的任务就结束了。”
另外三个兵闻言俱是一颤,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果然,伍长说:“我们的任务是为你拦住剩下的十人不让他们上马。”
“这可能是我问你们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明白了吗?”
“明,明……”一个军汉重重咬了下舌尖,这一件事之前他便听伍长说过,但他真的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句简单的应答如今就像是最苦涩的药汁缠绕在他的舌根处,他声音都有些哽咽,这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但他在咬了下舌尖后还是答道,“明白。”
另外几人的反应没比他好多少,几乎个个都是双眸含泪,开口不能。唯有窦皖始终不答,他垂下眼眸,缓缓自腰间抽刀出鞘,然后他在众人注视中一点一点地将刀柄上的白布将自己的手和刀柄缠在一起,“伍长所想不错,但是漏了一点。”
青年的眼眸幽深如潭,“今日为朔,无月,又有云遮星光,马看不见路定不愿意跑,纵然我以器击之亦是难以Cao控。”
“况所骑均匈奴马,匈奴人马自幼一同长大,难保有呼哨指引,我等看不见,最后被马带回营地亦不是没有可能。”
“逃,风险更大。”
他持刀而立,眸光沉静又狂傲,“敌方不过两倍于我,何不持刀弑之?”
他这话说得极为狂妄,这样的态度更是直接震慑住了在场四人,三个小兵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将视线投向了伍长,昏暗的天色中,伍长看不见几人的表情,但他知晓他们在想什么。于兵士们而言,不管怎么做最后结果都可能是一个死字,但窦皖所言却是给他们增加了一个选择,最起码是增添了心理平衡感。
虽然他们不说,伍长也知道这些人的内心倾向。他暗叹一口气,感叹队伍着实不好带,方举起了自己的戈“那便战吧。”
“杀!”
自暗夜中蹿出的五道人影宛若杀神。
景帝中元二年,冬。
汉帝国边塞渔阳郡传来急讯,言曰匈奴骑兵在北地有不正常动作,为了稳妥考虑,渔阳、上谷两郡太守上奏中央报备此事。
对于下头的这一奏令,刘启沉yin了许久,他先是派发了一条敕令让沿途各郡太守注意情况,随时准备,但私底下,他却是看着地图攒眉许久。
刘启一方面觉得匈奴在此时不应当起了烽火,南宫公主刚刚怀孕,汉匈之间的友好关系正在蜜月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也找不到匈奴人忽然攻击他们的理由。
一方面又确实担心匈奴利用他的这一心态,打他个措手不及。
兵士调动绝非易事,看似动用了几个兵,实际上背后消耗的粮草物资均都不是小数目。一路从长安到渔阳还要跨过若干个郡县,可谓兴师动众,大军出行的秘密更是藏不住的,眼下他们突然兴兵,很难说不会引得匈奴应激而动。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将军队派往了东方,匈奴来个声东击西又当如何?
若是渔阳当真起了战事刘启倒也不会如此焦灼,可现在不过是风声罢了,还可以再观望观望,刘启摆了摆手,“春陀,你去派人把周亚夫找来。”
周亚夫此前并未得到消息,在看到渔阳郡传来的讯息时亦是皱眉,他同刘启有着相似的顾忌,但他毕竟是武将出身,他和刘启思考的方向并不全然相同。
周亚夫第一时间思考的不是匈奴为什么要攻汉,而是如果匈奴攻汉该如何应对。他不需要看地图,大汉边境的地形图纸全在他的脑子里面。
良久后,他给了帝王一个建议,“臣以为,陛下可寻个借口,派一万步兵驻于燕郡蓟城。”
刘启闻言眉峰微微一动,他微微抬了下指尖,道“说说。”
“蓟城同上谷、渔阳呈现三角之势。若是遇袭可朝发夕至,左右皆可辅,且蓟城所在为大道,南可抵涿郡、中山国,粮草物资均可由二郡输送。”
周亚夫得到允许之后上前为帝王点明了此处所在,他双指并为一处,手指依次在渔阳、上谷、蓟城三地挪过,差不多是一个等边三角形。同时,他手向下一动,从涿郡和中山国的卢奴县上头划过,将补给线展示给帝王。
“蓟城曾为燕国都,本就有国军所屯,封国虽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