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几个式微的皇子也渐渐起了争夺之心,连带着祁阳也被野心膨胀的众人看轻了。
可祁阳自来骄傲,哪怕太子的身体每况愈下,让她也跟着忧心。但平心而论,就这几个歪瓜裂枣的皇子,哪一个都入不得她的眼,更别提让她臣服了。
都道是宴无好宴,这场酒宴果然让祁阳吃得不快极了。
席间众人先是与她打听了皇帝寿礼的消息,未果后话题也总往太子身上打探,祁阳都道不知,转头便有不少人来敬酒。祁阳自是不饮,三两句便推脱了,于是诸王与其他驸马便都转向了陆启沛敬酒,后者便不能这般生硬的拒绝了,多多少少也饮了几盏。
宴席备下的酒盏不小,不似寻常酒盅,一盏酒下肚能抵得四五杯。祁阳只是被南平缠上一会儿,等再回头,陆启沛三四盏酒下肚,面上已是薄红。
祁阳见此,心里无端生出两分怒意,再懒得与众人虚与委蛇,道一句:“驸马醉了,我带她去醒酒。”然后拉起陆启沛便离席了。
陆启沛确实有些微醺,被祁阳拉着快步离开时,脚步都有些踉跄。但其实她的酒量已经比三年前好上许多,原因却是这三年间公主没少与她“锻炼酒量”。醉得多了,酒量自然见长。
两人很快离了那片歌舞升平之地,陆启沛这才拉住祁阳,与她说道:“阿宁别走这般快,走太快我跟不上,头有些晕。”
祁阳闻言这才止步,回头看去,却见陆启沛如玉面颊染上红晕,连带着往日澄澈的眼眸中也添了两分朦胧。她便知她还是有些醉了,于是转而将人扶住,又不满道:“那些人,你理他们做什么?”
陆启沛只笑,事实上与人相处哪能随心所欲?
祁阳不是不明白,她就是心疼她了。
两人走了一段,祁阳又回头来看她,问道:“今日醉得厉害吗?”
陆启沛冲她眨眼,意有所指道:“殿下觉得呢?”
这三年间,陆启沛没少被祁阳灌醉,她的醉态不会有人比祁阳更清楚。祁阳闻言盯着她瞧了片刻,忽的轻哼一声:“驸马的酒量倒是越来越好了。”
陆启沛便弯了眉眼轻笑起来,那笑声酥酥软软的,直入人心间。
祁阳之前瞧她微醺,这会儿却又觉得她醉了,扶着人走到一处干净的大石旁停住,说道:“便坐在此处休息片刻,吹风醒醒酒吧,我看你还是醉了。”
陆启沛也不争辩,乖巧的应了一声后,便坐在了石头上。只刚坐下不久,她抬头看了看祁阳,又伸手将她拉入了怀里,使她坐在了自己腿上。纤长却有力的手臂环住了祁阳纤细的腰肢,微烫的脸颊贴在她颈上,偶尔蹭上一蹭,亲昵到令人脸红。
看来酒水后劲不小,她果然还是醉了。
祁阳素来大胆,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天知道一个醉鬼能做出什么事来。因此她难得有了两分窘迫,目光微扫,便见随行仆从已经相当识趣的别开了目光,还有眼色的帮她们请开了游人。
这让祁阳稍松了口气,旋即便感觉到颈间那颗脑袋又蹭了蹭,她有些无奈的将之微微推开,与她商量:“阿沛,你醉了,咱们回府如何?”
陆启沛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口齿倒还清晰:“不想回去,我要吹风醒酒。”
祁阳闻言好笑,又觉得两人如此形态实在失礼,便又与她商量:“那你松开我如何?”
陆启沛没吱声,用收得更紧了的手臂作为回答,差点勒得祁阳喘不过气来。最后还是被祁阳拍打着手臂叫松开了,只是没了公主在怀的驸马好似委屈极了,抬头看天也不看祁阳。
祁阳是真觉得醉酒的驸马有意思极了,每回反应都是不同。她也不怕对方真的生气,脱离陆启沛怀抱之后,索性也坐在了那块石头上,与她挤在了一处。而后不过片刻,一只手又偷偷环在了她的腰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好似怕她跑了,又怕她推拒似得。
抿着唇角笑意,祁阳回头看向自家驸马,后者仍旧抬头望着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祁阳知道,陆启沛摆出这副模样,显然就是要等她哄了。可她今日却偏不哄她,只忍着唇角笑意,同她并肩抬头望向了天空。
只见头顶碧空如洗,白云点缀,其下尚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身影,仔细一看,却是纸鸢。
祁阳本只是随意抬头一看,结果望着那些纸鸢却是有些失神了——她幼时也是玩过纸鸢的,还是母妃亲手与她做的。可惜后来飞走了,母妃不久后也病逝了,她便再没放过纸鸢。
正想着失神,祁阳放在膝上的手指却被人勾了勾,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却见陆启沛皱着眉头与她道:“你别看了,那些我也会做,下回我做来送与阿宁可好?”
祁阳与她对视片刻,见她眼中认真执拗,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醉酒的驸马真是可爱,连纸鸢的醋都吃!
第78章 真像亲生的
上巳过后,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陆启沛酒醒之后倒还记得自己之前的承诺,每日下衙回来后不是酿酒就是捣鼓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