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度好眠的夜晚,两个经过一晚rou体交战的男人,不一会儿就双双进入梦乡。我就这样抱着他,一觉到天亮。
隔天一早,他骑车送我去搭236公车回学校。他家到公车站牌的路途不算远,我趁着清早没人的时候,坐在後座轻轻的抱着他。我一直在想昨晚的事,它依然像幻梦一样,要不是他早上用唇吻醒我的话,我可能还认为那只是一场梦。
到了公车站牌,他陪我等了几分钟公车。早晨的木栅显得很冷,雨跟雾夹杂在空中,一丝丝地落到地上的水洼里,激出一圈圈的小涟漪。我跟他并肩站在骑楼底下,他绑着一条灰色的围巾,上头沾了许多小小的水珠。他没有多说什麽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我本来想找点话题来打破沉默的,但睡眠不足的脑袋,却沉重的让我无法转动思考。
不一会儿,车子来了,我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
「有空,再一起吃饭吧。」
他将瑟缩在围巾里的下巴露了出来,对着我笑了笑,并点了点头。
坐到车上的我,看着他转头离去的身影,虽然仍是如此的俊俏,但我的心里却油然生出一股不安。我想起了昨夜我们互诉的「我爱你」,但是,我们却没说「交往」或「在一起」。也就是说,这种既有rou体接触又充满暧昧情愫的关系,还要继续下去。虽然我很想问他说「在一起好吗」,但胆小的我压根不敢问,只能任由心里的不安不断的滋长。
在接下来的三个礼拜,我和他偶尔还是会在MSN上聊天,但他却绝口不提那天的事,而且我从他的语气里发现,他的心情不太好。他告诉我最近功课很忙,而社团内部又有一些纷争要他排解,再加上在学校图书馆打工赚钱,让他有点蜡烛两头烧而应付不来。基本上,他的说法也间接的说明了我和他在寒假之间,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在失望之余,我也只能利用线上传讯替他打气加油。
期末考前的那个礼拜,常上线的他突然地消失了踪影,我本来想打电话问他的情况,但出於胆怯,又自认为他也许为考试忙碌而没上线。我遂将这个念头置於心底,并将注意力转移到考试课业上头,不再多想他的事。虽然我读的是文学院,但学校功课对我这种底子不好的重考生而言,显得颇为吃重。期中考我好运的all pass,没有任何科目被预警,但进入冬天以来,我的外务增加不少,心思也总是胡乱飞翔在台北城的上空,对於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我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能顺利过关。
重考那年不服输的Jing神,就在期末考前再次被激发了出来。他虽然已不再被我视为敌人,但许多家庭兄弟姐妹间的瑜亮情结,仍然存在於我和他的关系之间。毕竟我的科系没有他的来的前途光明,且他拿奖学金、拼交换学生,而我顶多是努力不要被当,这种差异,又再次的唤醒我努力读书的动能。
期末考前夕我天天拉着P酱往图书馆跑,回到寝室也是书不离手的猛读,认真的样子连P酱都说:
「薛宗兴,你疯了吗?需要那麽认真吗?」
「还好啦,我就是想读书啊…」
「你那麽认真,我跟你一比,看起来不就很混吗?」
「你本来就蛮混的,这还用说?」
P酱推了我一把,啐道:
「去你的!」然後转换语气,接着说:
「我终於知道你为什麽能在一年内,从什麽都不会拼到上师大,你真是太恐怖了…」
听到P酱说的话,我不禁自傲了起来,对着他笑了一笑。但回过头来一想,我的人生还真全是依附在他身上,以往的羡慕、嫉妒、不认输成了我向上的动力,对他的爱恋、情感则左右了我的行为思想,我渴望着他的怜爱,奢求能与他并肩而行,永不分离。
※※※※※
在礼拜五考完最後两科之前,P酱的心早已开始放寒假,约好了一堆同学考完要去唱歌,我则是因为连日的熬夜而疲累不堪,对P酱的提议直摇手拒绝。但P酱的「卢」功一流,说什麽也要拉不善唱歌的我去当分母。我挡不住他的言语逼迫,只得无奈的点头。
好不容易终於考完最後一科通识,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教室,满脸笑容的P酱倒是从我身後跑了过来,对我说:
「考完啦,走吧!去唱歌。」
「嗯…」我有气无力的回答着他。
「干嘛这样,难道是…没找你弟来在不高兴吗?」
哇靠,P酱哪壶不开提哪壶,怎麽扯到他身上了。我急忙回答道:
「最好是啦!没事干嘛提他?」
「呵呵,我看你最近都没讲他的坏话啊,而且前阵子不才跟他一起吃了一整晚的『火锅』吗?」
我心虚的想掩饰自己秘密被拆穿时所表现出的不安,回答道:
「唉唷,那天是吃太晚没捷运也没公车,所以才不得不住他那边。」
「既然会吃太晚,这就表示你们关系还不错啊,要是仇人早就翻桌走人了。」
「就,还在磨合中啦…」我低着头,小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