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猜到Teddy会在今天说这种话,但却不是在这种时候。
「怎麽,还要思考吗?」Teddy抓了抓脸説道。
「嗯…」
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回答,若说我完全不喜欢Teddy,那是骗人的,Teddy有一种普通男生没有的魅力,就算是他之前劈腿,只要一装傻摆笑脸,任谁都对他没辄。但我所顾虑的还是先前的事,像他那种人,有一就有二,有三就有四,我自认管不住他,也没本事将他的目光一直吸在我身上(我是个既无趣又宅的男人),还有,我也没办法容忍他老是劈腿。
内心种种的挣扎,让我一时半刻间回答不了Teddy的问话。
我眼尖看到P酱从走道那头回来,於是开口搪塞道:
「P酱回来了,等一下再说吧。」
「嗯…好吧。」
这餐饭一直吃到九点半,但Teddy与我却再也没有私下交谈的机会了。我本来以为,Teddy会在分别说再见时拉住我,结果并没有。他一直跟P酱聊天聊到出了餐厅门口,然後目送我们离开。
在捷运上,P酱对我说,他感觉Teddy不是个坏人,还蛮热情的,很讨喜。
我「嗯」了一声没多说话,心里却想着:
「我也知道Teddy不是坏人,但他是一个无法克制自己欲望的人,说白一点,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人。P酱是他新遇到的男生,长的又白净可爱,Teddy自然是热情十足,但多久之後热情会消退呢?我想连Teddy自己都说不准吧。」
不过Teddy真有两把刷子,竟然可以让原本抱着赌烂态度的P酱,在一餐饭後就完全转向支持他,我不得不佩服Teddy与生俱来的魅力。
「他有再提起你们复合的事吗?」P酱问道。
「有啊…」
「是喔,那你怎麽回答他?」
「我没说什麽,还没给他一个答覆。」
「他人还不错啊,为什麽不答应呢?」
「或许我还要思考一下吧。」我婉转的回答P酱。
其实我心里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而是:
「如果你那个劈腿的前B再回来找你,你会接受吗?」
当然,这种话在重友情的我口中,是说不出来的。
一路上,P酱不断说着Teddy的好话,一直尽着朋友「劝和不劝离」的本份在劝我跟Teddy复合。心不在焉的我,多半的时候是用虚词搪塞P酱的问话。我真的觉得,P酱并没有看透Teddy的性格。
不过,若叫我扪心自问,到底要不要接受Teddy呢?生性优柔的我,又回答不出准确的答案。结果是,见面前跟见面後,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无解」。
我这个人,生性就是无解,在亲情上无解,在感情上更是无解。
回到寝室後,P酱去洗澡,而我则是坐在桌边发呆。
突然间,手机里传来了一封简讯,我看了一下,是Teddy。
简讯里只简单的写了几个字:
「你好像没给我回覆,希望今晚你能回我的简讯,我等你。」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心里说着。
我盯着手机萤幕,脑中一片空白。
寝室门忽然打开,洗完澡香喷喷的P酱走了进来,一边说着:
「ㄟ,薛宗兴,你要不要吃宵夜,我觉得我没吃饱耶。」
我急忙的把手机给丢到桌上,深怕被P酱看到手机简讯的内容。
P酱并没有发现我的举动,自顾自的拿着吹风机吹头发,一边说着:
「晚餐是蛮好吃的,但我总觉得份量有点少,怎麽,你不饿吗?」
「我…我还好啦,如果你要去买宵夜,我可以陪你去。」
「那走吧。」
「我还没洗澡耶。」
「回来再洗啦,反正你一向都不会臭啊。」
於是,我跟着P酱出门了,而手机,则被我遗留在书桌上,上头仍有一封我不知如何回覆的简讯。
※※※※※
别看P酱瘦瘦小小的一只,食量可是大到吓人,他喀了一块鸡排,又买了一大袋鲁味回来要跟我一起吃。
吃完鲁味,洗完了澡,我进门时,P酱已经睡了。看看时间,已是接近午夜一点。
我终於可以拿起那充满悬念的手机,开始思考该怎麽回覆Teddy。
手机显示出又有一封简讯,发讯者还是Teddy。
简讯里这样写着:
「我已经到台中了。一路上我等着你的简讯,但你什麽东西都没传来。我想,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夜深了,我想睡了。祝你以後幸福,晚安。」
看着简讯,我不知怎麽着,泪水竟从双颊滑落下来。
伴着寝室里昏黄的灯光,我无助着啜泣着。我不是为恋情结束而哭,我的泪水所哀悼的,是我这个软弱没用的19岁男孩,与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