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她大笑,一把将人从身上掀下来,动作麻利地拿被褥把她卷成一个大型春卷,她一时挣脱不得,唔唔了两声,好不容易探出个脑袋,便见到谢淮仍然坐回了塌边,满脸满眼都是笑意,“陛下这恶霸,做得还不够格啊。”
苏凝绿“哼”了一声,手脚并用地从被子里头爬出来,经过方才一闹,冰冷的手脚也暖和了许多,她靠在谢淮肩头,小声地说:“你给我等着!”
谢淮“嗯”了一声,敷衍地亲亲她这小纸老虎,正要继续去看奏折,便又要起身去看折子,她反而恼了,“不许看折子!看我!”
谢淮不由莞尔,侧头见小皇帝凶巴巴的模样,想了想,冲她张开手臂。苏凝绿于是倚过去,攀着他的脖颈,有些发愁,“我离了你,一刻都不高兴,这次回京后,你便搬到宫里头住吧。”
谢淮一怔,刚要拒绝,她便软绵绵地道:“原在宫中就有住处的,你现在不过搬一处离我近些的偏殿去住,旁人不会说什么的。容眠,我每天都想瞧见你,我……”
她乃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唤谢淮的字,十分熟稔亲密,谢淮心头一软,哪里还拒绝得了,低头亲亲她,说,“好。”
“现在京里头已经在夸耀朕的事迹了,”她又絮絮叨叨地说,“河西的这一步棋走得颇好,兼之突厥归顺之事胜利,朕这番回去,便会授意高太师同刘太保一并上折子,奏请亲政。那会儿,大婚之事也要两位老人家帮帮忙……”
谢淮心中虽早有计较,听她这样认真的谋划,却还是不由觉得心口发暖,说,“好。阿绿很有成算,我放心得很。”
她又嘀嘀咕咕说了些话,便倚在他身上沉沉睡去。谢淮轻手轻脚地替她将被褥盖好,收拾了桌上的折子同碗筷,才要出门,门扉“吱呀”一声,她听了声音,敏感地坐了起来,瞧着往外走的谢淮,有些不高兴,“你不是说陪我睡的么?”
“……”谢淮不意她还记着此事。
他向来是言出必行,此刻想要偷溜被抓了个现行,倒也不慌不忙,只是慢慢近她床前,手指一抬,像是要宽衣。
苏凝绿一愣,还不等他动作,脸便红了。
谢淮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手放在衣襟上,弯腰去瞧她,低声问,“怎么,还要不要我陪?”
他来时便沐浴过,长发还带着微热的chao气,凑近了之时,苏凝绿能顺着他并不严整的领口一路瞧下去。
苏凝绿窘得恨不得能拿被子蒙头,努力地绷着脸,试图挽救自己的气势,“今夜,朕观星象,不宜、不宜同寝!”
谢淮没忍住,弯了眼睛笑起来,伸出手指在她额头轻轻戳了一下。她被戳了个倒仰,偏这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进来的狸奴窜到了她被褥上,她把温热的小狸奴抱了个满怀,呆呆地瞧着他笑着系上衣带,翩然出门去了。
月光之下,谢淮神情舒缓,回到房中,在案前替她将剩下的折子都处理罢了,已是月明星稀。
今儿恰恰是一轮满月,圆盘似的洒下满庭院的清辉,庭下如积水空明,他不由一笑。
而今月也圆满,人也圆满,前二十年的缺憾便如同人生一梦,在这圆满之下,仿若隔世了。
有她在身侧,今后再是风波诡谲,又有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处于又想拉进剧情线,又舍不得在这边撒糖的状态
我现在就疯狂想让娃们谈恋爱哈哈哈,写文嘴角就疯狂乱他妈上扬(误)
昨天被屏蔽的词是陪、睡,这都能屏蔽,真是无奈。
☆、第 60 章
是日, 两军会于津江。
津江乃是津州的一道天堑,同突厥遥遥隔开, 每逢汛期, 便是波涛万丈, 水流湍急, 偶有牧人放羊,一旦胆小的羊羔掉入江中, 顷刻之间,便会叫江水冲得连根羊毛都不剩。
突厥有备而来,当日渡过津江尚不觉得如何, 等到了狼狈归去的时候,津江已是汛期, 又在此折损了不少人手。
是夜, yIn雨霏霏,Yin风怒号,山峦俱都归隐于薄雾之中, 只剩叫火光勾勒出的一点儿苍青轮廓, 愈发显得凄神寒骨。
谢淮请缨而出,如此春寒之日, 他却只穿身青缈色长衫, 行走之时,举起一把同色的撑花伞,玉冠锦袍,瞧着不似权臣, 像一行风月里头走出来的诗。
突厥可汗那头亦是有谋臣前来,先见了这人形容,虽是蛮夷,却隐约也知道了中原所谓“风骨”,又听了谢淮家门,不敢托大,深深学了中原礼节作揖。
突厥如今战败,二可汗都还在对面手上,又有什么能够倔得下去的。只是女帝一侧说出“称臣”二字,到底叫他们变了脸色。
若只是割地赔款便罢了,可甘为属国,却是丧权辱国,要遭人戳脊梁骨的。
谢淮也不急,静静地听着外头的雨声,数到五声,便听见对面的突厥使臣擦着冷汗,说要同自家可汗再行商讨。谢淮不以为意,只是淡淡提点道:“除却你们所在意的名号之上,旁的并不吃亏。两军交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