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得亏这瑶娘演技拙劣,身上又有破绽,要不然他还真得吃了这哑巴亏。
囡囡很爽快就答应了,“行!”
张承天回头冲族长道,“你家有空房子吗?”
族长点头,“我们家祖宅有一处空房子,只是多年无人住了。”
“就那吧。我想清静。”张承天也不挑。
族长老脸一红,立刻道,“那我现在让家人打扫干净。”
说完,急匆匆走了。
张承天的两个护卫回李家收拾东西,另两个护卫跟在张承天身后。
张承天带囡囡到处逛。
囡囡见张承天似乎Jing神不太好,“你怎么了?没Jing打采的,晚上没睡好吗?”
张承天打了个哈欠,“别提了。村里一到到晚都是织布声。我睡觉一向很浅,时不时就被这声音吵醒。”
囡囡忍不住心生同情。
他一个皇亲国戚,在家的时候,整日呼奴唤婢,听说连穿衣吃饭都有人伺候。吩咐一声,下人就能把事情办好。
在育婴坊时,他事事都得自己动手。
到了这乡下,吃不好也就罢了,居然连清静一点的地方都找不到。
囡囡还没想好怎么安慰他,却听张承天轻叹一口气道,“这些人要不是没办法,谁又愿意一天到晚织布呢。看来月国想要富起来,还很远呢。”
囡囡拍着胸口道,“没事。我一定会努力的。”
张承天愣了下,随即摇头失笑,“你怎么来了?”
囡囡把自己的来意说了,末了又把道路两旁的树墩讲了一遍,“我回去后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事。”
张承天还是头一次知道砍伐树木竟有如此危害,他低低一叹,“你说的对,任何人都是有用的。”
哪怕顾云翼游山玩水,可并不代表他就没有用。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村外,入眼之处皆是桑树。
孩子们不上课的时候,会帮家里采桑,路过的时候,乖乖叫先生。
有那胆大的孩子还会把自己摘的桑葚送给他,“这些是我家地里摘的。送给先生吃。”
张承天没有推辞,摸摸他的脑袋,谢过他的好意,“好。”说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二十文钱递给他。
小孩不肯要,张承天却道,“收下吧,这篮子先生买了。”
小孩歪着脑袋,听说是篮子钱,想到爹娘要是知道他把篮子都送人,估计会揍自己,这才接了。
等小孩欢快跑远。囡囡低头看了眼篮子里黑得发紫的果子,诧异问,“这些能吃?”
北方不种桑树,她还真没吃过。
张承天把篮子递给她,“拿回去吧。有的上面会有小虫子,吃之前最好洗一下再吃。”
囡囡接过来。
张承天背着手看着绿油油的桑树,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年纪这么小居然就学会叹气了。”
张承天看着她,“我有一个非常严厉的长辈。她曾经跟我说,女子不输男子。”
囡囡对这话很赞同,“她说得没错。”
张承天笑看她一眼,“她还跟我举例,那些大户人家为何有那么多孩子早亡?甚至是还没出生就没了。后宅的争斗跟朝堂一样充满血腥。”
囡囡脸上笑容顿收。
“那时候我不信的。刚刚的事让我意识到她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张承天眉峰紧拧。那个瑶娘由于演技太过拙劣,他才看穿她的把戏。如果他身处其中呢?或是对方演技很Jing湛呢?
他会不会像那个李秀才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囡囡小时候也是经历过波折的,哪怕她后来一直顺风顺水,也知道人有好坏。这世上像张夫人那样和煦的正房夫人是很少见的。
利益就代表着纷争。小到一个家,大到国家,皆是如此。
“既然认识到自己错了,我们就要努力分辩。争取做个分得清事非黑白的人。”
张承天视线落到她脸上。每当他意识到自己错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苛责他,而是善意引导他改正。
她这样心思灵巧又善解人意,倒是世间少见的好姑娘。
“你说的对!自责,羞愧,只是拘泥于过去,唯有改正错误,才是真正的改正。”
两人站在村后半个时辰,看着百姓穿梭在桑树间忙碌,心情已是大好。
囡囡也没急着回去,叫了二姐和嵇如雪到族长家用饭。
哪怕身为李氏族长,家里的条件也没有多好。
只有一样荤菜,两样素菜和一碗鸡蛋汤。
厨艺还不如二伯母,也难为张承天居然面不改色吃下去。
囡囡也没嫌弃,吃饱喝足后,就起身告辞了。
张承天送她出来。囡囡三人骑马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拐弯处。
回去的路上,张承天看到这些树墩,蹲下来摸了摸。
明明问题就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