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冷漠的背影,仿佛是在告诉他一切都已经了结。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在她哪里已经到了终点,竟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李大人。”
李煦不知站了多久,有衙差过来提醒,“几位大人还等着您呢。”
李煦这才向前走去,宋成暄虽然在泉州官职不高,但不管是从薛沉对宋成暄的态度,还是宋成暄统帅水师的气势上,都能看出宋成暄的野心不止于此。
如今又加上安义侯府相助,在东南必成气候。
早在从凤翔回京路上见到宋成暄时,李煦心中就对此人有了防备,如今来到东南,才发现宋成暄的动作比他想的还要快。
如果这桩事处置好,常州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那么宋家与安义侯府结亲,看上徐大小姐就是因为徐大小姐能够帮衬他吗?
而她心甘情愿下嫁,是认定宋成暄他日必成气候。
李煦不由地想起徐清欢用剑驱赶父亲那桩事,也许她对他如此不过是心中蔑视。
衙差撩开帘子,李煦走进军帐,大理寺正常悦已经等在那里,面前积压的文书让常悦有些焦躁,看着李煦气定神闲的模样立即道:“李大人,您可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啊,朝廷随时都可能会问我们案情进展,如今尚未整理出头绪,你却还有时间四处走动。”
李煦面色平静而从容:“文书上的事不必着急,早晚都能完成,这些便是衙门里的书吏也能做好,朝廷让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这桩事。”
常悦丢下手中抹汗的帕子,惊讶地看向李煦:“李大人这话何意?”
李煦道:“朝廷命刑部、大理寺来此,是要查验案情,自然一切都要以案情为重,华阳长公主驸马虽然被押送京中,但这桩案子是有人里通外敌,若是不斩草除根,日后必然还成祸患。”
常悦愣了片刻:“李大人的意思,常州还有人没抓到。”
李煦表情变得郑重:“被关押起来的犯人名单我都看了一遍,许多案情细节还有缺失,那些出海联络‘假白龙王’,与倭人平氏来往的人,都是驸马爷培植的人手?驸马爷常年在京中,可似谢家家宅内多年的恩怨,他却都能知晓的清清楚楚。
就算我的猜测有误,但再仔细查验一番总是没错的,长公主驸马苏纨回到京中,定然对这桩案子闭口不言,只有找到更多的线索,才能为其定罪。”
以他对案情的推测,王允和苏纨都不过是旁人手中的棋子,顺藤摸瓜或许能够找到背后设局之人,但是这些话李煦不会向常悦提起,常悦不会明白。
常悦顿时有了Jing神,真的抓住这些人,他们自然是大功一件:“这么说,李大人已经有了眉目?”
李煦摇摇头。
常悦满脸失望。
“不过,”李煦道,“既然发现了苗头,就能追本溯源。”
更何况已经有人着手在查此事,徐大小姐的举动也佐证了他的猜测没有错,苏纨的案子他已经错过,这桩案情他不能再失之交臂。
……
闫家的大门打开。
闫大太太带着闫四小姐一起上了马车。
闫四小姐看起来脸色依旧不好,等马车走起来之后,还撩开帘子向外张望,想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那个她想见到的人。
终于闫大太太拉住了闫四小姐的手,硬生生地将帘子放下:“不要节外生枝,免得又被闫家长辈抓住把柄,那我就真的不知该怎么救你了。”
闫四小姐点点头,转头看向闫大太太:“大伯娘……您再告诉我一次,他真的没事吗?”
“没事,”闫大太太正色道,“我怎么会骗你,我说了会救你,然后劝他离开,这次我也是尽了全力。”
闫大太太说着扯了扯袖子,方才不小心露出的一截手臂上还有青紫的伤痕。
闫四小姐急忙要去看:“大伯又打您了?”说着她眼睛通红,“都是因为我们。”
“没关系的,”闫大太太伸出手抚摸闫四小姐的头顶,“你知道他不为了这桩事,也会为了别的动手,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闫四小姐眼泪再一次落下来shi了闫大太太的衣衫。
“好了,”闫大太太道,“不准哭了,还没到你该哭的时候,等见了到了郡王妃,你再想方设法让郡王妃怜惜你。”
闫四小姐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如果事情不成,”闫大太太忽然压低声音,“你也不要回来了,和他一起远走高飞吧!不要再问闫家事,不要再回到这里。”
闫四小姐睁大了眼睛,因为刚刚哭过,她的眼睛更加明亮,整个脸孔明丽动人:“我们走了,大伯母你怎么办?祖父定然会将一切怨气都发放在你身上……”
闫大太太微微一笑:“伯母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你还年轻,不必顾及我。”
“不,”闫四小姐拼命地摇头,“不能拿大伯母的性命来换我们的性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