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靠在门外闭上眼睛小憩。
整个侯府一下子沉静下来,就如同过去每一个深夜。
床上的宋成暄却睁开了眼睛,也许是今晚处置的公务太多,没有让自己的心立即静下来,他竟然有些失眠,虽然知晓他很快就要上朝,适当的休息才能让思维更加清晰,可他依旧说不着,一直蹉跎到府中的管事叫起。
又是繁忙的一日,午后又传来消息,李侯夫人再次跪到了慈宁宫。
李侯夫人这次仿佛格外的坚定。
他站起身来递折子入宫。
天将黑,宫门要落锁时,他看见了徐清欢,她走路比往常更加慢了些,往日那乌黑发亮的长发,垂下几缕在耳边,她显得异常的憔悴,甚至没有发现他就站在不远处。
大约是跪的时间太长,从慈宁宫走到这里,她就需要靠在下人身上暂做歇息,她紧紧地攥着下人的手臂,以免会就此跌倒,露在袖子外的皮肤,看起来苍白的有些发青。
其实在她昨日请求回北疆时,他就该知道,能让这个骄傲的女子低下头,必定是发生了很重要的事。
那一刻他先想到了北疆,也许是李煦打了败仗性命堪忧,不过他也知晓,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见到她,答案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
她是真的时日无多,已经病入膏肓。
京中一早就有传言,李侯夫人病得愈发严重,恐怕很快北疆就要戴孝。
这一天还真的要到了。
“李夫人。”宋成暄忽然开口喊住那柔弱的女子。
女子脊背挺直,转身时候,一双眼睛亮若星辰,短短一瞬间已经找回了她往日的坚韧和骄傲。
不过她那异常苍白的脸上却有种深深的疲惫。
“李夫人那么想回到北疆吗?”宋成暄淡淡地道,“北疆寒苦之地,只怕不利于李夫人病情,那会让李侯更加忧心。”
徐清欢微微一笑:“妾身已经无需养病了,如今只想魂归故里,也算为自己寻个去处。”
她话说的很洒脱,就像看花开花落那么的简单。
没有任何的情绪,又或许所有一切在她眼中已经没那么重要。
宋成暄沉默片刻道:“李侯可答应吗?”
徐清欢微微迟疑,却又很肯定地道:“侯爷盼着我北归。”说道这里她嘴角微微扬起带了几分笑容。
宋成暄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就在她们认为他已经走远时,他停下脚步,眼见着她的肩膀垮下来,让人搀扶着继续慢慢向前走去。
没有意外,明日她还会来哀求,也许终究能感动皇帝和太后答应她北归。
宋成暄唤来内侍,解下自己的腰牌:“送去养心殿,本侯想起来,还有事向皇上禀告。”
……
晚上又是那一轮皓月,让宋成暄难以入眠,这次他没有等到天亮,而是起身吩咐永夜:“让人打水,我要去浴房。”
……
“公子呢?”薛沉是被人匆匆叫起身,听说公子的举止有些奇怪,恐怕是因为一些事而烦心。
有关于公子的私事,能与公子说上话的人不多,薛沉算是其中一个,任何时候公子都不会拒绝与军师见面。
虽然心中有所准备,薛沉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还是有些惊诧。
公子穿着中衣,躺在浴桶之中,浴桶旁边的地上摆着几只空酒坛,此时此刻的公子显得有些颓靡。
“军师来了,可有要紧的事?”
公子的声音依旧清亮,仿佛他们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没有。”薛沉急匆匆的赶过来还没想好。
“那就明日再说吧,”宋成暄道,“我有些累了,想要自己待一会儿。”
这些年薛沉唯一一次听到公子说“累”,即便数月征战沙场,身负重伤,公子也从来没有疲惫过。
“公子,”薛沉忍不住道,“您向皇上、太后娘娘说情,放李侯夫人北归……是否心中有其他思量?”
宋成暄没有说话。
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北疆,李煦会请求来京接走自己的妻室,还是会在北疆按兵不动。
“北疆如今兵强马壮,”薛沉道,“李煦随时都会举兵,若是李夫人死在京中,李煦也就有了借口……”
宋成暄声音忽然十分冷漠:“李煦以北疆事务繁忙为借口,对病重的妻室不理不睬,尤其这一年里,放逐她在京中……心思已经很明显。”
也许换做旁人也就留在京中,可她偏偏还要北上,是要去看个清楚吧。
他想到了在宫中遇见她时,她脸上的笑容。
对于她来说,一切都已经不重要,跪在慈宁宫外请求时,她就已经抛下了所有。
宋成暄收回思绪,专注于手中的酒上,这世上本无对错,来去无悔,她算是做到了。
酒ye到喉咙,味道辛辣。
薛沉不由地叹了口气:“也是一个聪慧的人,何苦这般。”
第二天宋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