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眼睛一闭睡着了。
留在毛凝眉在火堆旁打坐半晌也静不下心,最后还是站起来绕着神庙脚步轻轻地来回走了两圈儿,直到天际微微泛起鱼肚白,火堆也差不多熄灭了,她把风衣往身上一套,蹬上靴子出去进了山走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人倒没起几个,她把摘来的山花分成两捧放在毛望舒与和仪的睡袋旁边,把带回来的笋子蘑菇处理干净,又点起火,这回用的是广场上的火堆,架上大锅添了水米熬粥。
和仪觉浅,迷迷瞪瞪地听到她的动静,后又睡沉,做了一场大梦。
和振德是来得匆匆忙忙的,官帽都有些歪了,一边入梦一边理着帽子,看着和仪还完好无缺的样子就松了口气:“幸好你没缺胳膊少腿的,不然你师祖他们得活剐了我,隔辈亲隔辈亲啊。”
他是松了口气,都有心情贫嘴了,和仪却拧着眉道:“师父你和我说实话,燕子的事儿你一开始知道吗?”
和振德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来的,听到她这样说,苦笑一下:“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我不信。”和仪诚实地摇摇头,和振德无奈道:“可我还真不知道!我引你来是为了那定坤珠,也是想让你发现发现燕子眉间清气的踪迹,我哪里像得到玄武大神的地界上还有人敢生乱?”
和仪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稍稍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说是玄武地脉,可我却从没听过玄武显灵的事迹,您怎么就确定玄武大神的地界上无人生乱呢?而且重明几十年前不是也弑神了吗?”
“我那不是……嗐,说了你也不懂。普济寺那老头子拎来的那盏灯你看到了吗?那就是玄武之灵的附身,本来玄武沉睡,这一二年有苏醒的痕迹,我哪里能想到它老人家起晚了连瓜都没吃上热乎的?”
看得出来在底下和振德是没少冲浪,这会翻了个白眼儿,脸上写满了沧桑。
他这一套说辞和仪暂且相信了,又有些疑惑地问:“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玄武附身,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她如常闲聊一样说话,和振德却大大地吃了一惊,张大了嘴巴:“我没和你说过?那你知道茅山那边是什么灵吗?”
和仪皱着眉:“两边地脉相连,当然是玄武灵了。”
和振德一拍大腿:“失算失算,乖徒弟,师父告诉你,那边可不是……”
他话没说完,头顶青光顿显,就是城隍庙那边有事找他。
他急匆匆地对和仪道:“等回了上京和你细说。”
然后就没了身形。
和仪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不靠谱的师傅自说自话地消失了,面无表情地睁着一双死鱼眼盘腿坐下,然后就被米香唤醒了。
出去一看,毛凝眉为了照顾普济寺来的和尚们,粥里没有rou星,倒是旁边开了几个rou罐头,和仪就笑yinyin地道:“眉姐贤惠啊,以后也不知道谁有福气娶这么个贤惠媳妇。”
毛凝眉一头长发在脑后利落地束起长马尾,听到声音瞥她一眼,道:“行了,等会儿人都起来,拿一次性纸杯一人一杯,差不多大家就散了。我看着村子啊,八成是要空了,人都进去享受免费的不锈钢大镯子了。你们什么时候的车票?”
车票是秦老师订的,和仪仔细回想一下,道:“今儿下午的,不着急。”
“也不能太悠闲了,我早上去看了一眼,山路泥泞不好走,车是上不来,直升机还得先捎官方的人抬着尸体出去,咱们只怕得徒步下山了。”毛凝眉叹了口气:“做好准备吧。我好像还带了点简易的雨鞋,你去我包里翻翻,看能不能找到。”
和仪唉声叹气掐腰站,乖乖巧巧去翻包。
毛凝眉一边搅着大锅里的粥,一边好笑地看着她。
和仪最后还真翻出几包那种简易雨鞋来,叠在小包里,软底,肯定没有胶鞋厚实,但穿在鞋子外面也聊胜于无。
她欢欢喜喜地摆在旁边,和毛凝眉闲聊着就提起了山脉的事儿。
乍一听她说,毛凝眉也有些吃惊,瞪大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把她看得都发毛了,才道:“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茅山与普济寺所在的山虽然呈回形断续相连,也有山脉缠绕,但并不同处一条山脉,这边还坐落在玄武山脉的范围中,再翻过两个山峰,就是朱雀山脉,我毛家范畴。这虽然不是玄术界普罗大众都知道的,但对咱们这一波也算得上常识性问题了,先和师没和你说过?”
“嗐,我家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啊。”和仪有点无语,叹了口气,毛凝眉就懂了,啧啧摇头。
那边房子里轻微地有了些动静,毛凝眉耳朵微微一动,指挥和仪:“把那几包一次性纸杯拆开。”
和仪麻溜地上前帮忙,她挥舞着大勺子舀着粥,山岚雾气笼罩中的山谷里炊烟袅袅,米粥的热气升腾而上,和仪冰冰凉的手尖也染上几分热意。
看她贪恋暖意的样子,毛凝眉叹了口气,把最后一个杯子盛满了粥递给她暖手,把净水冲入锅子里,动作利落地刷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