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微微颔首,心里哼了一声,果然是个粑耳朵软骨头。不想他瞧了陆铮鸣这两眼,却是瞧得定住了,狐疑道:“你……”
陆铮鸣扬眉:“殿下有何指教?”
他口称“殿下”却无多少臣服恭敬之姿。
宁王倒也不与他计较,只是凝眸多看两眼,狐疑之色更浓却未多言,摇头道:“我见你有几分眼熟,似与我父辈一故人相似,但那人……故去已久,罢了不提。”他摆手道,续起前言,“我所提之事提督既已赞同,此事甚大,旁人本王难以托付,不知提督可愿先行一步,潜入燕京……”
这次不等和臻开口,陆铮鸣接过宁王的话,不容置喙道:“萧巡视提督为眼中钉rou中刺,派人寻遍全国缉拿东厂人。提督贸然回去实为不妥,我替他回燕京部署与王爷接应事宜。”
和臻皱起眉,想开口,对上陆铮鸣眼神最终沉默无言。
此言正中宁王下怀,他面上却露出淡淡不悦之色:“众所周知,东厂与锦衣卫如今势同水火,而你既然已辞官,再回去,这两者都无力调动,有何用?”
陆铮鸣微微一笑,从容不迫道:“王爷未免低看了下官,下官已敢回京便把握助王爷成事。提督您说呢?”
和臻在心里骂道,老子要说的你都说了,我说个蛋?
他面容温柔:“自是如此。”
宁王被深情款款的两人给噎得莫名一堵,半晌他憋出一句话:“如此最好。”
他寻思着又看了和臻一眼,美则美矣,可也没美到把堂堂一锦衣卫指挥使迷到肝脑涂地的地步吧?
既敲定了大计,和臻便与陆铮鸣暂且告辞,各自回去为半月后的举兵之事做准备。
宁王目送两人离去,立即放下了方才端着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啧啧称奇道:“原先听说东厂与锦衣卫势不两立,原来两家主子早已暗通曲款。”
高挑女子神情冷漠:“好看吗?”
宁王一窒:“还,还行吧。”
那东厂的太监头子的确长了一张艳色无双的脸庞,幸而是个太监,要是个男子就过于变扭了。
高挑女子冷笑一声:“我看王爷下套把人留下,莫不是想将人家的情人逼去燕京送死,自个人独享美人?”
宁王一听就毛了,“啐”了一口:“瞧了你说的什么王八话,我堂堂一个幽云藩王,至于费这么大劲搞一个太监?”
“哦豁,”女子幽幽道,“可那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宁王沉下脸道:“没完了是吧,不是你说那姓和的体弱多病留下做个质子,用来掣肘那姓陆的锦衣卫与东厂的老太监的吗?”他“啧”了一声,颇为不怀好意道,“军师这是吃醋了?”
高挑女子幽怨地叹了口气:“我现在的确后悔了,原以为借着和臻的势力和清君侧的名头,一举南下助王爷成就霸业。但现在看来,这东厂如跗骨之蛆已寸寸深入大燕江山的每一寸。即便成事后杀了和臻,这千里江山也是一块烫手山芋。”
宁王将套在大拇指上装模作样用的扳指一把掳了下来,随后往池塘里一扔,“嘿”地一声笑:“都说要‘造/反’了,现在后悔也迟了。大不了打下燕京后,咱不要了呢?”他想了想,“做皇帝也不见得多好,搞不好还没在这幽云当土皇帝来得爽。”
高挑女子:“……行吧,您高兴就好。”
宁王哈哈大笑揽过他的肩:“走走,我们去喝酒,等去了燕京就喝不到咱这儿的烈酒了。”
……
相比宁王那边的轻松惬意,自打从宁王别苑那回来,和臻面上便是一直无多笑容。
陆铮鸣见他不言不语,便忍不住逗他:“我人还没走,就开始想我了?”
和臻看了他一眼,没有如往常般怼他,而是将头靠在他肩上:“铮鸣……”
他唤了一声,再无他话,却叫陆铮鸣的心猛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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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归途
陆铮鸣的心肠在这一刻无以复加得柔软, 他见过皇城高阁上杀伐果断、意气奋发的和臻,也见过山野村落间天然痴傻、无忧无虑的和臻;种种姿态、万般风华, 一生浓墨重彩, 落在他心上却是一点永不磨灭的滚烫朱砂。
此一去, 或许便是青山埋骨,再无回路。但有两人相依的此刻,陆铮鸣想着, 够了。
这段不为人知的隐秘风月,不会在他们正经历的历史上留下任何一笔, 但有他两所知晓对彼此的这份情谊便足够了。
足够让他放下过往恩仇,也足够他有勇气去慷慨赴死。
陆铮鸣抚摸着和臻柔软的鬓发,眼中温情脉脉, 正要开口, 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