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样就好。”
他从路边的树上揪了些柳条,编起两个背篓,找了个无人的小巷子,鬼鬼祟祟的将云华放了出来,道:“星君大人,您辛苦辛苦,给变这么两筐刚才那东西,咱们卖了,就有钱吃饭,也有钱住店啦。”
云华乖乖点头,两只手各伸进一个背篓,就眼见着一颗颗一模一样的果子从他手上滚落,很快装满了两筐。
田悟修兴冲冲拎着两个背篓回到街上叫卖,云华坐在他肩膀上看着。田悟修嗓门大,口才也算不错,很快就召来不少买家。
冬日里鲜果子稀奇,又值正月,再穷的人家手里也或多或少有几文钱留着给孩儿买零嘴吃。田悟修要价不高,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三个,转眼便卖完了一筐,正自欣喜,忽听远处有人呼喝:“不准卖了!不准卖了!我家都包了!”
说话间,已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横冲直撞过来,将人群拨开,站定在田悟修面前:“你这果子,我家都要了。”
周遭的人很有些还在犹豫,听买的人都说味道好,正在买与不买之间徘徊,此时不免极是后悔,但大约都怕事,只嘴里嘟囔几句,便逐渐散开了。
却也没走远,在不远处看热闹。
家丁中一个貌似为首的大剌剌对田悟修道:“你这些果子,我家都要了,挑了跟我家去,钱不少与你。”
田悟修不想生事,若能平平淡淡将果子卖与普通百姓自然最好,要卖给甚么富户,也没甚么不行,他手里拢共也没卖得多少钱,不值得甚么人花心思来骗,也不怕这家人诳他,便背起背篓,跟那几个人向镇东头走去。
这里他下午来过,好大一片屋子,守门人凶神恶煞,他连话都没能多说半句就给赶开了,此番也算旧地重游,不免有些感慨。背着果子进了小偏门,拐了几道弯便到了后厨,将背篓卸下,那领路的家丁叫厨娘将果子逐个点数,共计五十六枚,那家丁便数了一百文钱,连钱袋一并递给田悟修,道:“你原先叫卖五钱三个,这里有五十六个,原该给你九十四文钱,饶你六文,权做跑腿。”
田悟修点头哈腰的谢了,将钱袋牢牢揣进怀里便要离开,才走出后厨,远处却跑来一个婆子,人没到,声音已先到了:“把卖果子的留下!”
田悟修假装没听见,闷头紧着往前走。那家丁手快脚快,一个箭步蹿出门外,薅住田悟修肩膀,道:“等等,先别走!”
他手劲好大,田悟修被拉了个趔趄,险些跌倒,衣襟却被拉开了,怀中的钱袋啪嗒一声掉落。
钱袋上,还趴着正好奇往里张望的云华。
田悟修暗叫一声苦,身子一歪,猛地扑倒在地,将钱袋并云华一并压在身子底下,口中假做呻yin:“哎呦哎呦,你拉我作甚,叫我跌这一跤!”
他扑倒时特意控制姿势,用手肘在地上撑了一下,没有实打实压上去,手肘不免撞破,好在云华好端端被他护在了身下。
那家丁笑:“怎得这么不禁拉。”说着顺手将田悟修拉拽起来,道,“前头传话,叫你先不要走。”
田悟修嘟嘟囔囔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土,钱袋早顺手又塞回怀里。
云华却不见了踪影。
田悟修情知云华必然又施了隐身法,便放心大胆不去管他,听那婆子道:“老神仙叫那卖果子的过去问话。”
老神仙?
那家丁面上浮起几分艳羡,对田悟修道:“你倒是好福气,老神仙等闲不见外人,如今却要叫你过去问话,想是要有一番大大的造化落在你头上。”
田悟修暗暗撇嘴,口中却唯唯应道:“是,是。”面上摆出一副蠢笨模样。
那家丁见他如此愚蠢,嗤笑一声,放他随婆子去了。
田悟修跟着婆子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这宅子好大,雕梁画栋,小桥流水,假山藤萝,一派富贵景象,走着走着,前头空地上却出现一间草庐,与这宅子的风格截然不同。
草庐外有个凉亭,那婆子道:“且在这里候着。”
田悟修便依言站定,心中琢磨:这个不知甚么来头的老神仙,究竟叫我要问甚么话?
他左思右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那婆子已转了回来,道:“老神仙叫你进去。”说这话时,神色间全是诧异。
田悟修不明所以,拍拍裤子,依言走到草庐前,门都不敲,推开就进。
草庐里陈设极其简单,上头供着三清,供桌上有些供品,其中一盘正是云华变出来的果子。下首放着两三个蒲团,有个须发皆白的老道正盘膝坐在蒲团上,似乎在闭目养神,旁边立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
听到田悟修推门,那小道童对老道躬身道:“师尊,那人来了。”
老道士嗯了一声,没睁眼。那小道童便甩动手中拂尘,遥指那盘果子问道:“这果子,叫甚么名字?哪里来的?”
田悟修来时就猜到会被问这果子来历,早编好了慌,此时不慌不忙答道:“此果乃是敝道观后山中所产野果,名叫水果子,因贫道出门游历无有盘缠,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