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画板往家走,程萱看车窗外风景后移。两人在别墅区门口遇见。
程萱撑着一把小阳伞,低头看这个咬着冰棒棍的小女孩,觉得模样熟悉。
小楚仰头看漂亮大姐姐,颜狗毛病又犯了,笑得跟朵花一样,“你好!”
程萱抬头左右望了望,别墅区没有住户证就不给进。她摘掉墨镜蹲下/身,眉眼一弯,笑容和白老师很像,“你好呀,小朋友。你住在这里吗?”
小楚害羞地点点头,“嗯。”
“是这样的,我弟弟住在里面,但我没有住户证进不去,你帮帮姐姐好不好?”
“这个……”三年级的小楚十分为难,向小汪投以求救目光。
狗狗汪了一声,像在说别怕。
“姐姐没有骗你哦,”程萱从手机挑出一张白庆忆的照片,“这是我弟弟,你们这住户不多,应该有印象吧?”
小楚瞪大眼睛,“你弟弟?!”
“怎么了?”
“我、我从没听爸爸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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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萱站在玄关处,审视厅内布置,首先注意到电视机柜上一排裱装的家庭照片。任策抱着白庆忆笑得十分欠揍,萱姐心烦地移开视线。
小楚招呼她坐,还热情地叫上了姑姑,“姑姑喝什么饮料?”
“白水就好,谢谢小楚。”她向后撩了撩头发,问道,“你爸爸在哪?”
“卧室吧,我去叫他出来。”她放下水杯,蹬蹬蹬地跑向一楼卧室。程萱紧随其后,却见小女孩几次都转不开门把,“完了,叔叔把门锁了,他一锁门我爸爸身体就不舒服。”
程萱警醒,“你说什么?身体不舒服?!”
小楚还未解释,就听里面突然一声重响,似乎是什么摔倒了地上。
紧接着传出白庆忆的呼喊声:
“任策!不行!你别过来!”
“我说了你不准过来!”
“别碰我!……唔!我说了不要!手拿开!”
“不可以……!放开我!!”
“……小楚,给姑姑拿把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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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策稍微用些技巧就把白庆忆压制住了,一手锁住他两只腕子一手摘下素链,终于如愿以偿,嘴上还在哄:“乖,听话。”
白老师被暴力就范,眼睁睁看着自己戴了多年的项链被他解开,而且再无回还的机会,置气地踩了他一脚,“放开我!”
小策赶忙松手,讨好地给他揉手腕。白老师毫不领情地挣开,走向房门不想再理他。手搭上手柄,往内一拉。
“程萱?!”
她手持一把瑞士军刀,正要对付门锁。两人撞了个正着,刀尖对着他小腹,她呼吸一窒立刻把刀收了回来,才抬头看他惊讶的面容。
美好的模样。但她目光一寸寸往下,脖颈处的暧昧红痕,半开的领口,凌乱的衣衫,是不该属于他的污渍,她眼睛暗了下去。
任策自后把白庆忆收入怀里,警惕地看着程萱,一边帮他扣上衣扣,像一只在宣誓主群的野兽,“你为什么在我们家?”
程萱内心生出一种尖锐的愤怒,或许说是嫉妒更为贴切。她还未开口,小楚蹬蹬蹬地跑来了,“姑姑!姑姑!我找不到钥匙!”
真是亲生的,你这个引狼入室的小叛徒。任策咬牙切齿,“白小楚!回你房间去!”
无辜的小楚:“哈?为什么?”
白老师不喜欢程萱和他的女儿这么亲密,也命令道:“听话,回你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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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萱把检验结果放在茶几上,推到白庆忆面前,“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他果然拿起细看,肝癌第四期,肿瘤已经扩散,越看越悲哀。到底是他的爷爷,曾经十分爱护他,于情于理他都该去陪他最后一程。
“快死了,一把枯骨头。”
白庆忆转头看了看任策。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他把报告单放回茶几上,“什么时候的飞机?”
“你要是想走,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我们商量一下,”他客气地指了指桌上的果品茶水,“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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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策说可以,又不依不饶地拿出那块翡翠,要他戴上。白庆忆随他摆弄,心思全不在这上面,“就你和小楚两个人在家,真的可以吗?”
“还有只狗呢。”
“你别和我说笑,我真的不放心。”
任策与他交换了一个吻,“那事情做完了,就快点回来。”
或许几年前他不会允许白庆忆跟程萱走,现在他不在意。因为他的心在他这,留住了心,他去哪里都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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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两人坐得这么近,是什么时候的事?
程萱喜欢一款以茶花为基调的el?Fragrance。她这个人长情,白庆忆在她成年时第一次闻到这款香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用着同一款。茶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