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乌牙外漏,脸上的痦子随着他说话一抖一抖,这不就是城东那朱员外吗。
他唤他张爷?嘴上无髯,还能让这向来趾高气扬的朱员外这幅狗腿样,十有八九就是那张公公了。
王大又不着痕迹反着手又往云殊脸上抹了两把泥。
那张爷抬了抬手,身后的少年便将朱员外请了下去。
张爷吃力地蹲下身,笑眯眯地盯着王大:“这孩子是你什么人啊,这般护着他?”
王大咽了咽口水,盯着这张满是褶子的老脸:“我弟弟……”
张爷看了看耷拉着头的云殊,手随意一伸,身后的少年便自觉递上了一方丝帕。
那张爷拿着丝帕,手靠近云殊,王大一个挺身挡在云殊身前,身后出来了两个少年,将王大架开。
本来他只是单纯的担心这张爷看到云殊的脸,毕竟是京里来的,云侍郎定是识得的,结果自己被人一架,毫无反抗之力,不免心中惊恐:“你要干什么!”
只见那张爷不紧不慢的拿着帕子替瘫软在地的云殊擦着脸。
“多好的孩子啊……”张爷一声感叹。而后直起身,在身旁少年的搀扶下缓缓转身。
架着王大的二人也松了手跟随离开。
王大背起云殊,穿过人群,到家之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待将云殊放到床上,关上房门,吊着的魂才稍稍松懈,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的快要破了那层薄肚皮。
‘不行,不能让小殊再进城了!’
躺在床上的云殊半睁着眼睛,蚊声要水喝。
可巧水都喝完了,他出门便要往那缸里舀水,刚舀起,想起云殊说的饮水要烧开。他手指沾了沾,润了润云殊的嘴:“小殊,烧开再喝。”
云殊艰难微笑着微微上下晃了晃头。
烧开的水,只舀了小半碗,王大急急吹了吹喂给云殊。
喝了水的云殊脸色转好了不少,缓缓起身。
“小殊,那个张公公你老子识得他吗?我方才看他盯着你的眼神,我都害怕!”
云殊点了点头:“我父亲他识得的,但是不识得我……我只他听父亲提起过这个人,他……”
云殊突然住了嘴。
“他什么?”王大追问。
云殊摇了摇头,道了句没什么。
“往后送柴,只我一个人去就成,你在家待着,等咱稍稍攒点路费,咱就离开这,太危险了!”王大道。
“咱们?离开?”云殊汪汪水眼凝视着王大。
王大郑重点头。
云殊软软道:“好~”
第9章 9.广源坊
之后的一段时间,都是二人一道捡柴禾,云殊回家等着,王大一个人拖到城里,期间还发现了一处秘密宝地。
一日,二人入山深了,竟发现了一片竹林,正是冬笋好时节,相较柴禾,这可是比轻松的大收入。
这一日,王大不但带了两个rou包子和一袋米,竟还剩了四五个子儿。两个人啃着包子,望着锅里噗噗冒着热气的粥,想着口袋里剩下的几个子儿,瞬间觉得自己成了有钱人!
林子里最后一批冬笋已经卖光了,王大思索着二人手里的银钱足够不开工半个月的,想来可以换个地方重新生活了。
铜钱在手里,手在兜里,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摩挲着兜里的铜钱。
“王大,你家那兄弟好了吧,来玩两把啊,最近卖笋赚了些吧……”依旧是那条巷子,依旧在广源坊旁边,广源坊里依旧热闹非凡。
“老扁担,今日又没活啊,老葫芦呢?”王大问道。
“家里孩子病了,最近跑腿的活又没有,全靠她婆娘的浆洗缝补生计,且闹着呢……”
王大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脚步转向城门口。
“哎,不玩了一个子都不玩了?”老扁担道。
“不了,往后要玩就玩大的,我家小殊还等着我呢……”王大挥了挥手,换了地方,就从头开始,和云殊一起,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年纪到了娶个媳妇,生个娃,想想就美。
可王大没走两步,却被不知哪里来的一块石头猝然砸的手臂生疼。
低头一看,那哪是什么石头,是正正经经,傻傻白白的元宝银子。王大一颗心在胸腔炸开,他即刻拿脚踩住,迅速扫了一眼周围,不像是有人察觉的样子,呼了呼气,闭紧嘴巴俯下身,他怕张开嘴那心就得从嘴里掉出来,这么多银钱,自己活到现在都没离自己这么近过!
刚一起身,身边一公子哥模样便立在身前,摇着扇子,正得意看着自己,这人他认得,就是那朱员外家的儿子朱立天,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魁梧的壮汉。
“王大,谢谢你了……”他扇子一收,朝他伸了手。
王大眼珠一转:“朱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无缘无故的,王大可当不起您一个谢字。”
“你这是打算要私吞了?我家这银子可都是有印记的,报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