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去。”
他能受得了陆斯扬作,受不了他躲自己。
“是不是?陆斯扬,”段渊自嘲一笑,“你还真是不讲道理。”
陆斯扬提了一口气,因为心情差语气也变得极差,并且提高了音量,听起来像是吵架:“我就是单纯想回自己家单独待一会儿不行吗?这么多天都黏在一起你不腻吗?”
段渊乌黑的双瞳一缩。
腻吗?
终于腻了,这么多年。
半晌,段渊语气放得平淡,似是有些无力:“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配合你,不用这么为难千方百计找借口来躲我。”
陆斯扬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那点温热的火被一盆冰水浇灭。
段渊从来没有跟他这么说过话。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段渊终于烦他了。
他知道自己脾气坏性格差,有人能忍他忍到今天也真是不容易。
这么一来,方才急着想要解释的着急神色倒是从脸上退得一干二净,渐渐恢复冷寂,陆斯扬牵了牵嘴角:“我不讲道理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眼角眉梢带了讥讽的笑意,陆斯扬一生起气来不管不顾不留后路的毛病又开始发作,话专挑伤人的说,刀专挑锋利的刺:“终于受不了了是不是?”
“那我就告诉你,还有你更受不了的你要不要听!”
陆斯扬的嘴皮子一张一合,毫不留情:“你不是想知道你妈跟我说了什么吗?”
“她让我不要缠着你,她说你现在是觉得人情债压身才对我百依百顺,等来日债还完了就会醒悟过来原来我误了你那么多年,我现在就应该滚得远远的。”
“我刚才还不信,可现在看来,她的话好像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你看,你这不就是烦我了吗?”
陆斯扬顶着对方汹涌的怒意,歇斯底里,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段渊,不用令堂求我,我自己会滚,我们以后——”
“陆斯扬!”段渊赤着眼尾喝斥,硬生生制止住他,生怕再慢一秒陆斯扬说出什么不可收回的话。
车内没有开灯,车窗外的流光又太幽暗,陆斯扬察觉不出男人眸心里被汹涌怒意藏着的一点哀求和卑祈。
陆斯扬本来就不是什么冷静理智的人,大脑还处在被刺激的亢奋高压区,他什么时候听过段渊对自己这么说话:“你吼我做什么?不用你吼,我自己会走。”
“我特么又不是你人情债的具象,你也别在我身上还债,别在我身上找那么多自我感动。”
自我感动?
段渊眸心一震,一颗心像是浸在腊月寒冬的冰池子里,他眸色沉冷而怒意汹涌地望向他,音色喑哑:“所以,陆斯扬,你也觉得,这些年我就是在你身上还债是吗?”
他这些年用过的心,深埋的情谊和拼过的命,在对方眼里,都是一命还一命的等价交易。
段渊眼神魔怔,有些疯狂地捏住陆斯扬的肩膀,吼道:“是吗?”
压力如山般凭空罩下来,周遭充斥着男人身上隐隐的戾气和怒意,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陆斯扬肩上一痛,人早就失去理智,被对方激得口不择言,这会儿像是在问段渊又像是在问自己:“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段渊,”陆斯扬清清楚楚地通知他:“用我妈妈的命来换你对我的忍受,让我觉得自己很卑劣,很……低贱,我以后不想这样了。”
段渊黑白分明的眼瞬间沉寂了下去,仿佛被车窗外夜色吞噬。
无数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情绪和翻涌的情感就此被锁住,再无见天之日。
他抬手压住狂跳不止的眉心,音色暗哑:“如果你是真心这么想的,我无话可说。”
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爱这个人,却求得这样一个结果。
陆斯扬家的小区到了,他一秒都不多耽搁,动作利落地下了车,“啪”一声关了车门,站在车外,透过车窗,居高临下地看着段渊,Jing致光洁的下巴绷得极紧,冷道:“那就这样,我看我们也不宜再见面,就别联系了。”
他在心里默默把“暂时”这两个字吃掉了。
段渊被他刚刚一番心理剖白气得心如死灰,此刻也是满脸的神情冷漠:“随你。”
话音落毕,司机就利落地将方向盘一打,转了个弯,驶向灯火明亮的马路,不消一会儿就彻底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陆斯扬站在原地,面上还糊着一层虚虚的笑,这是第一次,段渊送他回家没有看着他上楼开灯就离开。
眼眶不受控制地蓄满了滚烫的泪意,但因为不会再有人哄,陆斯扬不准备让它们流出来。
反正也总有这么一天的,在他的设想里,总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一天就来临了,那今天就是那一天。
陆斯扬从记事起,就没有和段渊分开过这么久。
巨大的失落感和失重感从每一天清晨睁开眼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