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是紧张着,同时也揣着些许的期待。
然而现下,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根本就不打算碰她,或是说,不愿意碰她。
这般想来,孟江南只觉难过不已,不知自己究竟何处做了错,才招得他如此冷漠。
方才他还剥桂圆喂她吃呢不是吗?
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
“向……”黑暗里看不见身旁人,孟江南才有勇气轻唤出声,张口发现自己唤错了,当即改口道,“嘉安,你……睡着了吗?”
过了少顷,她才听得向漠北应了一声“尚未”,语气同寻日里的淡然无异,听不出喜,亦听不出怒。
“我……”孟江南于被下紧紧交握着双手,紧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地问道,“嘉安你在生气吗?是我哪儿做得不对吗?你若是觉得我哪儿不好,你告诉我,我——”
“没有。”少言寡语的向漠北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孟江南想问想说的话被他这忽然打断而断在了喉间,令她一时半会儿不知自己应当再说什么,便只能沉默着将自己的手愈攥愈紧。
她鼻尖有些发酸,她用力吸了一吸,终是动了动身子,背对着向漠北,转过了身去。
是她自己腆着脸问他可要娶她的,他答应了,他非但不亏欠她,反还对她有恩,将她与阿睿从孟家救了出来,这样已经很好,其他的,她不该多想。
院子里的风灯透过窗纸映进屋里来,将红烛熄灭时初初黑暗的视线逐渐晕得蒙蒙亮,虽不至于黑暗,却也瞧不清他们彼此。
孟江南背过身去后,本是一动不动的向漠北缓缓抬起了手来,贴到自己心口位置上来,尔后微微转过头,看向她,欲言又止。
他无数次张嘴,显然都想与孟江南说上些什么,却又无数次道不出任何话来,以致他将自己的衣襟愈抓愈紧。
过了良久,他才又听到背过身去的孟江南瓮声瓮气道:“我阿娘是江南人,她没有告诉我她为何来到静江府,她只告诉我她想要再回一次江南,可她终没能如愿,所以她给我取名叫江南。”
“她说江南那儿是水乡,有很多很多的鱼儿,她希望我能像鱼儿一般自在,不再如她一般,所以她还在世时又总是唤我小鱼。”
“嘉安你也可以叫我小鱼。”
她的声音听起来闷极了,鼻音颇重,是喉间哽咽之人才会有的情况。
又过了良久,用被子捂住自己半张脸的孟江南才听得向漠北轻声道:“你无错,是我自己身子不好,夜深了,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看文啊 ̄ ̄ ̄总觉得我是在玩单机,o(╥﹏╥)o
28、028
新婚夜,孟江南心中揣着事,迟迟无法入眠,身旁多了一人,她甚至连翻个身都不敢,担心自己会吵着身旁人歇息。
她维持着背对着向漠北的姿势直至后半夜,才渐渐睡去。
入睡后的她身子不再紧绷,鼻息也轻缓均匀。
听着她均匀的鼻息声,一直仰躺着不动的向漠北慢慢睁开了眼。
只见他神情清醒,显然不曾睡着过。
睡着了的孟江南终于翻了困乏了的身子,由背对着他转成了面向着他。
她这一转身便与向漠北离得极近,庭院里的风灯未熄,屋内光线朦胧,向漠北瞧不真切她的脸,却清楚地感觉得到她的鼻息一下一下轻拂在他面上,温热中带着一股淡淡的甜香,有如一根羽毛在他心尖轻挠,令他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跳瞬间又急乱起来。
他当即往后退开些,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片刻,他又慢慢将这距离拉近,比之方才更近,近到他能清楚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如木叶一般清新的味道。
清新中糅着她鼻息中的香甜,让向漠北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尝。
他终是没有忍住。
他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一下。
只一下,他便飞快坐起身,抬手紧捂着自己跳动得飞快的心口,呼吸亦变得急促起来。
他为孟江南将被子掖好,匆匆穿上靴子,下了床去。
借着庭院中那透过窗户纸能让他隐约视物的光线,他扯了挂在木施上的中单,披到肩上后走出屋,离了跨院,往后院的庖厨方向去。
庖厨里有光亮,显然有人。
向寻坐在一张矮凳上打着盹儿,他面前是一只陶炉,陶炉上燉着一只药煲。
陶炉里还留着些微未燃尽的柴禾,显然是做温药不至煲中汤药冷之用。
向寻显然是累极了,向漠北走进庖厨他丝毫没有察觉,是向漠北自己拿了碗过来盛药时他脑袋一个歪斜猛点,这才醒了过来。
瞧见向漠北,向寻一个发怔,尔后急忙从他手中将药煲接过,将放在案台上的碗倒满了药后把药碗端到了他面前。
向漠北接过药碗,将碗中浓黑苦涩的药汁一口气喝完,只见他面不改色,似乎这一碗药就是他的家常便饭,他早已